當晚,陸陽喝的有七分醉。
已經升級為老魏的魏公安本想要熱情的留他下來睡下,即便不跟他回家去睡,留在這炊事員食堂,跟著龔平安一起睡也行。
眼下可是寒冬臘月。
外麵不說如北方一樣的滴水成冰,但是倘若一個正常人,就這麼的席天席地躺一夜,怕是也應該差不多能送去見祖宗。
陸陽眼看著已經喝的東倒西歪,卻還是嚷嚷著要堅持,不和兩個大男人一起睡,哪有摟的媳婦香香,十幾裡的夜路又何妨?該走也還是要走啊。
魏正犟不過他。
無奈,隻好讓堅持滴酒不沾的龔平安,騎著他的自行車送陸陽一趟。
龔平安這次倒是沒有拒絕。
他是悶葫蘆,心情不好,不喜歡社交,可不是真的鐵石心腸。
再說,陸陽也是他這幾天唯一的一名回頭客人。
呸!
魏公安:我不算人?
扶著陸陽坐上自己的愛車,老永久牌大二八杠的自行車後座,龔平安已經在前頭,將自行車腳踏板蹬的飛快。
魏公安不放心,還往前追了幾步。
擔心陸陽會掉下來。
可一陣夜風吹來,坐在自行車後座的陸陽打了一個機靈,瞬間清醒,往後招了招手:“老魏,天這麼冷,趕緊回去睡覺,平安我讓他睡我那,不會讓他趕夜路回來,剛好我之前學木匠時,在老丈人家還留了個宿舍,放心吧,凍不著他。”
夜風裡的魏公安:?????
這小子剛才是裝醉,還是剛清醒過來?
可是,圖什麼?
月夜下,在賣力的蹬著自行車腳踏板的龔平安也是這麼想的。
是呀,圖什麼?
總不可能是圖自己這個大男人吧?
已經是廢物,至少在自我感知裡,龔平安現在就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廢物,當然是沒有利用價值。
可是圖自己這個人的話。
好吧。
身後的這個家夥,雖然比自己高一點,帥一點。
但是真動起手來。
他敢說,讓對方一隻手,三五兩下,不把對方放倒,那都算他自己輸。
感覺到沒有威脅。
他也就不管了,繼續悶葫蘆似的蹬著自己的自行車腳踏板,且越蹬越絲滑,越蹬越快,明明是破破爛爛的自行車,卻讓坐在他身後的陸陽看來,被他蹬出了一輛超跑的感覺。
咯噔,咯噔。
山村裡麵的土路,不時有凸起的石頭,月夜下人能看到的視線有限,自行車飛速的碾壓過去,不時的將陸陽拋起來,屁股離開後坐冰冷的鋼筋骨架,然後再重重落下,接著再拋起,再落下。
讓陸陽有苦說不出:這屁股明天不能要了。
骨頭與鐵的碰撞。
自己注定要輸的一塌糊塗。
等到自行車到了村口,遠遠的已經能看到大槐樹的陰影,自行車的速度放慢下來,陸陽才長長從喉嚨裡麵出了一口氣。
這一路的酸爽啊!
讓他發誓,今後再他媽不和男人同坐一輛自行車。
等到了老丈人家的院門外,陸陽一刻都等不及,飛速的跳下車。
捂著屁股。
有些幽怨的扭過頭,看著已經同樣跳下車,推著自行車的龔平安。
龔平安茫然道:“怎麼了?”
陸陽搖了搖頭,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沒什麼。”
“莫名其妙。”
“沒事,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