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堪稱狼藉的現場。
四五個中年禿頂,喝的麵紅耳赤的油膩男,正在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看似一片和諧中,身邊都各自坐著一個陪酒小妹,負責給他們倒酒,夾菜......黃段子一個又一個從他們嘴裡飆出來,聽得一個個陪酒小妹麵紅耳赤。
如果不是很確定,自己沒有來錯地方。
現在也還是白天。
陸陽幾乎都要以為,這是回到了某個後世的酒吧或者KTV,眼前也不是什麼國營煤礦的高層,而是一群正喝著酒,唱著歌,摟著陪酒小妹的社會大哥們。
隨著陸陽等人的進入,很快讓現場安靜了一下。
這幫中年油膩男瞬間恢複正經。
一個個的端著酒杯,滿臉嚴肅,一下子就好像剛才都是幻覺一般,其中有一個手臂有紋身的中年男人見場上的氣氛不對,皺了皺眉頭,扭過頭來大聲訓斥道:“搞什麼飛機,誰叫你自作主張,不請示就放人進來的,不是叫你打發走嗎?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驚擾了我的貴客,我看你這大堂經理也不用做了。”
大光頭滿臉冤枉道:“大伯,這事你可不能怪我,這是他們自己說要請的客人。”
坐在其中的鄭所長,這時也認出了陸陽等人,尤其是還看到了陸陽身後的龔平安,頓時緊張的老臉一紅,酷嚓一聲站起來,遠離旁邊的陪酒小妹,絡腮胡子掩藏的大嘴巴,卷著大舌頭道:“我...我我...我的朋友,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沒事,喝酒而已,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把門關上吧。”
到底也曾身經百戰。
經曆了起初的慌亂以後,絡腮胡子兄弟此時已經恢複了大半鎮定。
不就是逢場作戲嘛。
再說,自己也沒乾什麼,小舅子要是回去告狀,大不了今晚就跪搓衣板唄。
想到這裡。
他一臉幽怨的看向躲在陸陽身後的魏正:“真是的,電話裡也不說一聲,老魏啊,你不地道啊!”
眼神若能殺人。
魏正已經千瘡百孔。
見到有人站出來打圓場,那名剛才嗬斥大光頭的紋身中年人這才揮了揮手:“行了,滾出去,沒用的東西。”
請示都不會。
好歹也讓大家裝一下,彆搞得場麵這麼難堪。
大光頭如蒙大赦,連忙腳底抹油,飛快的退了出去,並把門從裡麵關上。
紋身中年人這時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朝鄰座的另一位不怒而自威的地中海中年男人道:“李主任,我這侄子沒文化,才來這裡上班沒幾日,處理這種突發事件還沒有經驗,我代他向你道歉,這杯我乾了,今天的這一頓飯錢也全免了,算我謝虎子請各位喝酒,聊表歉意。”
說罷。
將杯中倒滿的白酒一飲而儘,強行咽下去,嗆的臉通紅。
但似乎這位李主任並不是很領情,甚至都沒有要陪一杯的意思,淡淡的開口道:“謝老板伱這話可不對,你又沒有得罪我,用不著賠禮道歉,再說我們都是正經來吃飯的客人,倘若不給錢,豈不成了吃霸王餐?”
說罷。
嘿嘿一笑,冷冷的道:“我們國營煤礦苦是苦了一點,可還沒有到這一步要吃霸王餐,另外謝老板,你還是把你這些服務員小妹都叫下去吧,我們都是有手有腳的大男人,用不著她們來貼身添菜,再說你們這港澳大賓館,應該也沒有這項服務吧?”
雖然隻是三言兩語。
但是此刻,紋身中年人的額頭已經在冒冷汗,連連陪著笑臉道:“是是是,李主任說的對,我們這沒有這樣的服務。”
說著,給了自己一嘴巴:“是我錯了。”
話音一落下。
又立馬衝著桌上的所有此刻不知所措的陪酒小妹道:“聾了還是啞了,趕緊起開,都給我滾出去,聽到沒有?”
嚇得她們戰戰兢兢,連忙起身,逃也似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