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
他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
看來還知道,自己是個大嘴巴。
陸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個老六,既然猜出來了,就把秘密給守好了,這件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在時機還沒成熟之前,不要告訴其他人,明白嗎?”
陸有智連忙討好道:“是是是,堂哥,你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什麼時候,那個,才是時機成熟?”
“這都不懂?先把村裡的柏油路修好唄,不然等他們這幫人被抓了,誰來替我出另一半的錢?你個蠢貨!”
陸陽笑罵他道。
陸有智也笑眯眯的像頭狐狸一樣的承認自己是個蠢貨,並表示:堂哥果然高見,我輩楷模,難怪活該發財,自己一定好好向堂哥學習。
也就是這態度誠懇。
不然陸陽聽著,怎麼聽,都有點像在罵他。
“行了,走吧,你去開車接上老村支書一家,還有他的那幾個女婿女兒,那麼一大家子也就隻有像這種解放牌大卡車才能裝得下了,開慢點,人家還有孩子,彆顛到了人家孩子。”
陸陽示意這老六可以走了。
“那堂哥你呢,還有堂嫂,你們都不去嗎?”
陸有智好奇道。
“我待會兒和你嫂子,等平安開車來接我們。”
陸陽回答道。
從昨天下午,龔平安就開著他的那輛桑塔納回鎮裡去了,估計是還要晚上去趟姐夫家,再去趟未來老丈人家。
今天的剪彩,可少不得這兩位。
平安平時很冷漠,一臉酷酷的樣子,誰都不愛搭理,可今天這是他的生意,怕是昨晚還得要和姐姐姐夫,還有未來老丈人丈母娘,說幾句好話才行。
陸陽隻恨自己不能在現場。
揭開這家夥冷酷的外表下,最真實的表情。
“那我走了。”
堂哥不用自己當司機。
陸有智心裡有點可惜,但那又能怎麼辦?自己隻是個開大卡車的,還能有人家桑塔納坐著舒服不成?
……
茶山。
圍牆之內的世界。
短短的兩個月不到,這裡連空氣之中,都已經彌漫著一種黑色的灰塵,仿佛是煤炭的顆粒,蒸發後,混進了這裡的空氣裡麵,變成了像氧氣一般的存在。
蓋在山腰處的幾棟紅磚綠瓦的房子,也才不到幾個月,便已經像蒙上了一層黑色的煙灰。
怎麼也洗不掉。
下雨過後,連從屋簷下掉落下來雨水裡,也都混了一層油汙一樣的黑灰。
還有茶樹。
幾百棵,上千棵,用來掩蓋真相的茶樹苗。
本來就沒有被他們用心去打理。
落了身上一層煤灰後,遠遠看過去,哪像什麼綠植,到像是從地獄裡麵長出來的黑色地獄之花。
挺詭異的。
但這幫本就是煤礦工人家屬子弟出身的街溜子們,
他們卻看樣子很習以為常,而且還似乎挺享受這樣的環境。
“10點,我黑十,贏了,給錢,給錢。”
“巧了,我也是10點。”
“靠,背時,我脹死了。”
“慢著,我也是10點,我還能再要一張,給我一張花牌,花牌,哈哈,果然是花牌,紅桃皮蛋,我10點半,我贏了,通殺,拿錢,拿錢。”
“寶哥,你這手氣也太旺了。”
“是啊,把把都贏我們,這錢都進寶哥你的袋子裡了,不行,今晚必須報哥請客。”
“好,請客就請客,再來,看我繼續大殺四方。”
此時。
就在這些變了個模樣的茶廠房子裡麵。
這幫從這鎮裡來的街溜子們正在玩牌,玩的是一種叫10點半的,從廣省沿海那邊流傳過來的撲克牌比大小的玩法。
分莊家和閒家。
每人先要一張底牌,然後從莊家開始叫牌,叫到數字A?2?3?4?5?6?7?8?9?10,加上底牌,如果是10點以下就可以繼續要,10點以上就脹死,沒脹死之前,什麼時候都可以喊停,要到花牌則算是半點,10點半是最大的牌。
本來像這把,閒家都已經叫過了,而且都已經亮了牌,專家已經不能再叫了,隻能也亮牌和閒家比大小,可這把寶哥很明顯是耍了無賴,有兩個閒家都是十點,而且還下了重注,他非得要還要一張,結果就這麼巧湊了10點半,一舉通殺。
就這麼個賭法,賭神來了也贏不了他。
這時,從外麵走進來三個人,其中兩個黃毛,正是馬老三以及郭阿強,他們跟著的這個年輕人叫光北哥。
隻見三人一起湊到了寶哥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真的?”
寶哥眼睛一亮。
“比真金還真。”
馬老三和郭阿強都指天發誓道:“我們已經都打聽清楚了,那家錄像廳,雖然名義上的老板是老村支書的那叫殷壯壯的小逼崽子,但實際上也有製衣廠的那家夥在裡麵參了一股,聽聞前幾日才到的那批電視機,都是這個家夥從市裡親自買回來的。”
“操,這不有錢嘛?還說沒有錢修路,讓我們先拿錢出來,這家夥果然是想坑我們,沒門,當我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嘿嘿,你要這麼說,我們的錢還真是大風刮來的,日進鬥金啊現在,兄弟。”
“可是現在路越來越爛,這也是真實存在的,有好幾回,我都差點沒握緊方向盤,真要翻車一回,把煤給弄的到處都是,整個上槐村的人都知道了,那咱們可就沒法撈錢了,說不定還的完犢子。”
“不行就咱們還是先出錢修吧?”
哼,修肯定是要修的,不過也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包哥一拍桌子,順手將剛才坐莊贏的錢都收起來,大手一揮:“走,兄弟們,今天寶哥我請客,請大家去鎮裡看電影,順便和那小子好好談談。”
3000+3000+4200=10200。日萬第十八天,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