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來就又衝陸陽樂嗬嗬的道:“還要感謝陸老板您的慷慨,真肯借車給我們。”
陸陽指著他道:“你昨晚也在?”
絡腮胡子滿臉狡猾道:“那不然呢?”
陸陽又滿臉古怪道:“那你為什麼沒去?”
絡腮胡子兩手一攤:“還不是得,哎,要留個人在家裡麵應付母老虎,你剛才不是也看到了嗎?”
陸陽算是徹底服了。
大概也聽明白,昨
晚應該借車的不止是老魏,還包括了這鄭所,隻不過因為平安開車去了以後,姐夫和小舅子打起來,爭搶一個名額,然後姐夫輸了,留下來安撫夫人,幫小舅子還有手下第一得力大將打掩護。
那麼就不明白了。
到底是什麼案子?需要連夜托私人關係借車,一眼能看出來這是要出趟遠門,可是一個鄉鎮派出所所長,一個鄉鎮派出所公安大隊長,要哪門子的出遠門?
仿佛看見了陸陽眼睛裡麵的疑惑。
鄭愛國也不瞞他。
爽快的大笑道:“陸老板你能答應借車,那就是自己人,我接下來可說了,但你不許再告訴其他人。”
見陸陽答應了。
這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這才一五一十將昨晚借車的原因徐徐到來。
原來還是之前鹵蛋光頭那個案子的後續。
港澳大賓館是縣裡的第一家涉外三星級賓館。
名氣這幾年非常響。
他的背後老板謝老虎,先是從內地一個普通的苦哈哈農民,偷渡到港城以後,幾年不到,身份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港商,帶著百萬美金回到內地來投資。
這本身就是一個傳奇。
加上近期又是小三懷孕事件,又是叔侄相殘,一人重傷入院,一人畏罪潛逃,這本應該是一件轟動性的本地大新聞。
但因為上麵的有意控製輿論。
這起案件本身擴散的並不寬,直到謝老虎的侄子,光頭鹵蛋躲到鄉下去藏身大半個月,被鄭所與魏隊這兩個鄉鎮公安帶人給聯合抓捕起來以後,因為有公職人員中了槍,這件事情就有點壓不住了。
但上麵還是在想儘辦法消除影響。
所以很快就把人給提走了。
甚至連鄭所和魏隊這兩個親自帶人去抓捕的基層公安領導,都還沒來得及先去審一審鹵蛋光頭。
到這。
案件都還是一團迷霧。
但鄭所和老魏這兩個牛脾氣的公安又豈會善罷甘休?
畢竟犯人是他們抓捕不回來的,自己沒機會審,難道還不能知道點內幕消息?
於是就通過他們自己的渠道去打聽。
結果還真打聽到了。
鹵蛋光頭被帶走後,經過連番疲勞轟炸,突擊審訊,初步的已經被撬開了心理防線,交代出了一些除了刺傷其大伯以外的其他犯罪事實,並且也承認,這些犯罪事實都是受他大伯謝老虎所指使。
可是現在謝老虎人都還在醫院搶救。
抓捕的話。
對方身份又是港商,證據若不夠充分,恐怕會引來外界投資商的非議。
最後就還是隻采取了保護性監視,鞏固現有證據鏈,以及查封港澳大賓館上三層違法場所等舉動。
但就是沒有人想過,這種舉動,會不會打草驚蛇。
之前的秘密抓捕光頭鹵蛋,那謝老虎的侄子,還有意義嗎?
“意義非常大。”
“我之前和老魏聽到港澳大賓館上三層被查封了以後,還在互相驚訝,上麵辦這個案子的人,會不會顯得太蠢了?應該先抓捕或者抓捕和鞏固證據,查封賓館同時進行,把案子也辦的太粗糙了,完全可能導致打草驚蛇。後來我們又一想不對啊,打草驚蛇,它還有一個另一個解釋,它叫引蛇出洞。”
“於是我和老魏斷定,醫院裡麵的謝老虎傷勢肯定已經穩定了,以對的方身份,肯定會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來源,說不定已經得知了自己侄兒子被抓的消息,正在想辦法逃。
而且即使這個謝老虎還不知道,辦案組的人也肯定會想辦法讓他知道。
然後利用謝老虎這個想逃跑的心理。
故布疑陣。
打草驚蛇。
然再秘密的在醫院周圍布下天羅地網,逮對方一個畏罪潛逃。”
“這本來也沒我們兩個什麼事。”
“可是昨天,你嫂子她下班回來,也就是平安他姐,你現在也已經知道了她在縣法院工作,可你可能還不知道,她那會兒上大學的時候,主修法學以外,還兼修了一門心理學,這回縣裡的專案組在秘密審訊這謝老虎的侄子時,遇到了一些難題,把你嫂子也請了去,加入這個案子中,連我們都被蒙在鼓裡。
這不你嫂子昨天回來以後就跟我說,縣裡專案組製定的引蛇出洞計劃失敗了,有內鬼向這個謝老虎透露出了我們的整個計劃,包括我們人員的換班時間,這謝老虎連夜就趁機跑了。”
“他不跑不行。”
“上麵既然已經定好了,要引蛇出洞,將他抓捕的計劃,那就肯定已經掌握了實質性的證據,隻不過是希望能夠通過他的畏罪潛逃,將案件的影響以及外界可能的非議消除到最低。”
“可惜還是功敗垂成。”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縣裡已經對這個謝老虎發布了通緝令。”
“我跟老魏也商量了,現在這個謝老虎已經無法通過正規途徑離境,隻能通過兩個方法離開大陸。
一個是南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鵬城,然後買通偷渡的蛇頭,在當地公安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偷渡沙灣河去港城。
另一個辦法也是南下,不過卻是去西南,通過滇省邊界,找當地人向導,隻需翻過幾座無人山,進入東南亞,再轉道東南亞回港城。
這邊路途要遠一些,但
是卻比直接下鵬城偷渡沙灣河要更加安全,因為我們這邊的通緝令一旦發出去,最遲今早上,鵬城公安那邊也肯定會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