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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得意的小姐妹,殷明珠也笑了。
她把目光略過小姐妹,看向了宿舍的窗外,此時已經逐漸接近黃昏的午後陽光,照在校園的樹林間,金燦燦的。
隱約間,即使是人在樓上的宿舍,也仍能聽得到,樹林裡麵的知了叫著渣渣。
是了,這又是一年的夏天,連北方的知了都已經在開始叫著渣渣,那麼距離暑期還會遠嗎?
想到很快就又要與某個討厭的家夥見麵,到時候,對方可能會嘲笑自己的沒眼光。
殷明珠有些出神,同時,連心也亂了。
遠在千裡之外。
兩天一夜的火車,帶著滿身的疲憊,陸陽與老六陸有智出了昭縣火車站,一同上了等在外麵的桑塔納小轎車。
今天來接他們兩人的,隻是廠裡司機班的學徒。
龔平安不在,大軍也不在,大堂哥陸有仁是大伯家的長子,需要守在靈堂,走不開。
陸有智擔心堂哥會不放心學徒司機開車,自告奮勇的道:“堂哥,要不還是我來開吧?”
陸陽搖了搖頭:“瞎胡扯什麼?上你的車,抓緊時間睡覺,等到了家,你以為你還能有機會再睡覺嗎?今晚孝子守靈堂肯定是要通宵的,明天還有一個上午忙,送葬的時候拜路也特彆辛苦,還得要光著腳,幸好是夏天,不是冬天,隻需要擔心被小石子硌到腳,不用擔心腳被凍傷……”
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拉開了桑塔納的後排車門。
彎下腰鑽了進去。
司機學徒,僅僅隻是個稱呼而已,可不意味著開車就一定不行,能在平安還有大軍都不在的情況下,被大堂哥從卡車司機班調過來,專門用來開車到火車站來接自己,那必然是卡車司機隊伍裡麵,他這個做師傅的教出來技術最過硬的學徒。
相反,本就技術不怎麼樣,又剛剛才經曆喪父之痛,還有兩天一夜的長途奔波,老六才是真的令他不放心的那個人。
陸由智老老實實的打開前麵車門,鑽進了副駕駛位。
並羨慕的不時扭過頭。
後麵那一排寬敞,隻坐一個人的話,可以躺下來睡覺。
果然,小轎車才剛剛開出火車站沒多久,陸陽就已經在後排睡著了。
司機小陳,通過後視鏡,看到了以後有些欲言又止。
陸有智有些奇怪道:“伱有事就說吧,彆把堂哥叫醒了,跟我說也是一樣。”
司機小陳用眼角的餘光撇了他,然後道:“是我師傅有話,讓我帶給你,還有老板,對了,我師父就是你大哥,他說讓你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不管待會回去以後,碰到了什麼人,說了什麼事,都千萬一定要記住,不能動怒,有什麼事,等到明天送完葬,師公他老人家入土為安以後再說。”
陸有智聞言,整個人身體一下子繃直,雙手死死握拳,握的青筋暴起。
怒氣衝衝的道:“有人來鬨事?是誰?為什麼要和我們陸家過不去?”
司機小陳勸他道:“你冷靜一下,不是有人來鬨事,也不是有人與你們陸家過不去,這個嘛,怎麼說呢?這裡麵很複雜。”
陸有智聞言。
想了一下,然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了一眼這司機小陳道:“小陳我記得,你應該是下槐村的人吧?我有個五哥,也住在下槐村,他叫陸有禮,你認識嗎?”
司機小陳很驚訝的扭頭道:“你是怎麼猜出來的?是你五哥?”
陸有智“哼”了一聲:“注意開你的車。”
有些家醜,他並不想外揚。
“明白,陸經理放心。”
司機小陳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開車上。
他隻是個傳聲筒,已經完成了傳聲筒的任務。
這車上的兩人,一個是大老板,一個是實際管理廠子的經理。
若有任何一個人不痛快,那他的這份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工作機會,就有可能泡湯。
車裡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可也聽得到,有人確實動了怒,因為呼吸很急促。
後排,陸陽也醒了,微微正眯著眼睛。
暗暗點了點頭。
這個司機小陳的表現,他還是比較滿意。
至於,無意中又聽到了某個叫陸有禮的陸家人的名字。
則又讓他暗暗搖了搖頭。
這個陸有禮。
怎麼說呢,為人吝嗇,小氣,心眼小,還才隻是他最為普通的一些缺點之一,關鍵這個人還他麼薄情寡義。
也不知道,這次又鬨出了什麼幺蛾子?
想著想著,他又睡著了。
兩天一夜的長途火車坐下來,哐當,哐當,就買個停的時候,相信隻有任何坐過後世高鐵的人,再來換乘現在綠皮火車,跑幾趟長途,絕對會難以忍受這種枯燥與無聊,直至精神疲憊。
半個小時後,桑塔納駕進上槐村,遠遠的已經能夠看得到茶山腳下,那一片掛滿了白幡,吹拉敲鑼打鼓的陸家老宅。
下了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