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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生孩子是個技術活。
有人快的像拉屎撒尿，酷嗤一聲，孩子就落了地。
有人卻磨磨蹭蹭，被折磨的死去活來，還死活都孩子生不下來，最後隻能由醫生動刀。
陸陽是直到後半夜，才回到的上槐村陸家祖屋老宅這邊。
這個時候，繞棺都已經繞完了，親人見最後一麵的機會也沒有了，棺材板已經都釘上了釘。
陸陽倒沒什麼好遺憾的。
這畢竟隻是自己的大伯，又不是自己親爹，而且即使是親爹，就那淹死的酒鬼，最後一麵不見也罷。
況且，自己這一趟，可是在送他兒媳婦去給他生大孫子。
大伯若泉下有知，不僅不應該怪罪自己，而且還應該感激自己，才對。
“陽子，怎麼樣？”
陸家人都沒睡，都在等一個結果。
當然，本身今晚，就需要有人在靈堂守著。
隻不過是本身不需要這麼多人，可以換著休息大家，而現在，所有人都根本沒有心思去睡覺。
全部都在這裡守著。
陸陽甚至還看到了自己久違的媳婦兒，殷明月，在自己老丈母娘的陪同下，雙雙都坐在這堂屋比較遠的一個角落。
於是不禁有些心疼。
媳婦兒的身份，隻是死者的侄媳婦，根本就不需要在這守夜。
她大概在擔心自己吧。
也是，自己千裡迢迢回來，連家都還沒回一趟，忙前忙後的，媳婦兒都沒見著，就又開著車去了縣城，哪能不叫人家擔心？
怪我。
陸陽心道。
對著媳婦，露出一雙歉意的眼神。
不過，雖然很急著陪媳婦，帶著媳婦回家睡覺，但還是得先把這些陸家人給打發。
陸陽於是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們好些人，都可以安心去睡覺了，母子平安。”
“天啊！”
眾人都長出了口氣，沒有出人命最好。
雖然很意外，一個才結婚半年，懷孕頂天也就五六個月的女人，當時下麵都流血了，送去醫院生孩子，居然也能母子平安。
可這些都不重要了。
即使再與陸有禮不對付，看不慣這個兄弟的雞零狗碎，這些當哥哥的，當嫂嫂的，當弟弟的，也沒有人會去希望聽到的是壞消息。
總的而言，還是對這個比較陌生的弟媳，或者嫂嫂，抱著一個祝福的心態，在這邊靈堂裡麵等著。
但也唯有一個人，與其他人不同。
陸陽他大伯娘。
這個把撒潑打滾當成家常便飯的鄉下愚昧老女人。
前幾個小時，一直都沒少哀嚎。
一會哭哭死了的丈夫，一會兒哭哭兒媳婦，擔心一屍兩命，陸家的第二個大胖孫子會保不住，一會兒痛罵一番陸家老五，嗚呼哀哉，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孽子？
卻全然不提，其實這起事故的本質。除了有陸有禮的慫恿，她的貪婪，她的撒潑，才是根源。
“哇哈哈，老頭子，你聽到了嗎？”
“孫子，是孫子，你又有了一個大孫子。”
“伱看你，沒福氣了吧？”
“你沒死之前，咱們可是一個大孫子都沒有，你這才剛死，頭七都還沒過，立馬下來了兩個大孫子，說句你不愛聽的，我福氣好，你沒有我福氣好喲。”
她得意啊！
嘴都合不攏了。
彆人是互相道歉，說點小悄悄話，大半夜的，她是一個人對著一副棺材說話。
完了，才想起來。
兒媳婦剛生產完，兒子又是個不靠譜的，才剛打完兒媳婦，缺不缺人伺候？
正想找到陸陽問清楚。
轉過身來，這靈堂裡麵哪裡還有陸陽這侄兒子的影子，早摟著自己媳婦兒，陪著老丈母娘回家睡大覺去了。
侄兒子而已，又不是親兒子，人家可是有五個親兒子，兩個親女兒，即使有一個去了醫院，還有六個在這裡呢？
不缺人守靈！
第二天是送葬的日子，陸陽昨晚上挺操勞，折騰的媳婦半宿都沒睡，但還是堅持起了個大早。
媳婦也想起來穿衣。
被他給按回了床上，笑著道：“折騰了半宿，還有力氣嗎？咱們雖然隻是侄兒子與侄兒媳婦，送葬的時候不用拜路，也不用打赤腳，可是也得跟著隊伍一起走，中間不能歇息，我算過，到墳山，得有繞好幾裡路呢，你呀，聽話，就好好先多睡一會兒，等到點了，我提前叫你，出殯沒有這麼快，起碼舉祭就要一兩個小時，剛好夠你這小懶貓睡的了。”
陸陽是能疼媳婦多一點，那就疼多一點。
彌補一下這段時間，自己不在家。
殷明月乖乖的點了點頭，從鼻腔裡發出“嗯”的一聲，她也確實挺累的，提不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