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女兒那略顯蒼白的麵孔。
馬秀蘭又提起了乾勁,才弄完小米粥,把鍋放到煤火灶上,用小火熬起來,轉身又拿起了菜刀,出了廚房,來到院子裡麵。
接下來的畫麵略有些血腥。。。。。。
陸家老宅,出殯現場。
舉祭儀式正進行,主祭人是村裡的一位陸姓的同族叔伯。
似這種儀式,除非是同族內實在是沒有人能夠勝任,才會去考慮請個村子裡麵其他德高望重的人來擔任。
祭文的話,則是有一套現成的模板,已經沿用了不知道多少年,任何人家中有長輩或親屬去世,都隻需要活學套用。
添詞減詞,想玩花活,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
隻需要把祭文寫好了,然後交到主祭人手裡麵就行。
“公元一九八九年某月某日,侄兒陸陽,虔具清酌庶饈之奠,致祭於伯父陸老大人之靈前而哀曰:
伯父去世,年僅五旬。奔波勞碌,終生耕耘。風雨無阻,不避艱辛。勤儉持家,生活平穩。教育吾輩,克己恭人。對待敵友,愛憎分明。維護集體,不講私情。伯父之德,足啟後人。老當益壯,宜壽長奉。無奈不測,急病纏身。一臥不起,迅速辭塵。嗚呼伯父,百喊不聞。肝腸斷絕,血淚沾巾。哀號祭奠,悲痛難陳。黃泉有覺,來饗來嘗。嗚呼哀哉!尚饗!”
除了需要有祭文。
還需要有祭品,通常都是一條魚,一坨五花肉。
儀式完成後,五花肉,則作為酬謝之禮,被主祭之人拿走。
魚則是由祭奠之人,自己拿回去燒了吃。
有個說法,說這種用來祭奠過先人的雞鴨魚肉等貢品,後人吃了,對後人有好處,能得到祭奠先人的保佑。
真不真,暫且不說,反正陸陽很快手裡麵就多了一條魚。
他的舉祭儀式已經完成。
接下來,還有他大伯娘娘家那邊,弟弟或侄兒子,也有幾台祭需要祭奠。
等這些都搞完了,接下來就出殯了。
陸陽將魚暫且寄村在大伯家。
準備休息一下。
突然背後被人拍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了老村支書,背後跟著他那女婿,縣裡招商辦公室的李乾事,還有殷壯壯同學。
“陸哥,還得是你,你不回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殷壯壯同學先說話。
卻被他老爹拍了一下頭,“沒禮貌,有你說話的份嗎?”
然後帶著女婿,同時給陸陽鞠了一個躬。
“若沒有陸老板,我這冤屈不知何時才能洗清,謝謝,謝謝陸老板。”
老村支書沒說話。
但他那女婿卻不停的說著感激的話。
慌的陸陽也連忙站起來還禮:“使不得,使不得,是我陸家冤枉了你,應該是我們陸家人向你道歉。我陸陽雖然不是死者的直係親屬,但也是侄兒子,你能發現我大伯摔的在路邊,到村裡來報信,應該是我要感激你才對,我欠你一個人情。”
這話陸陽說的很誠心誠意。
絕無半點謊言。
老村支書見陸陽臉色不像是在撒謊,這才放下心來,重重的拍了下陸陽的肩膀:“好,陽伢子有出息,也明事理,有你這句話,老叔我也就放心。”
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與陸陽之間發生隔閡。
這樣不僅會對自己不利,村支書的工作無法展開,也會對自己兒子的事業造成很大的影響,畢竟兒子現在還在與對方合作開錄像廳,還有女婿也一樣,對方的影響力,可不僅僅隻限於上槐村,即使是鎮裡,縣裡的人脈,那也是非同小可。
能一個電話,就能讓一個縣的招商辦主任,一把手,親自去查明一個小小的乾事科員出勤的情況,且還很快就出了結果,這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
陸陽也清楚,這位老村支書,在擔憂什麼。
想了一下道:“這樣吧,過幾天我約了縣裡杜主任,還有賈科長一起吃飯,老叔你要是有時間,也賞光一起去吧,剛好,咱們合計一下茶山煤礦的事情。”
說到這裡,陸陽停頓了一下。
看了一眼自己的發小:“壯壯同學你就彆去了,讓你姐夫去吧,你姐夫剛好也是縣裡招商科的乾事,去多認識認識領導,總沒壞處。”
李為民聽後,立馬驚喜的道:“真的,我能去嗎?多謝陸老板,實在太感謝您了。”
陸陽笑道:“沒事,順手之勞。”
心裡鬆了一口氣。
剛剛才許出去的人情,這會兒算是還上了。
“行了,馬上就要出殯了,你忙,我帶他們先回去。”
老村支書也心情大好。
但這個時間,明顯,不是嘚瑟的時候。
人家親屬出殯。
自己雖然帶著兒子,女婿來,不是來找麻煩的,口口聲聲甚至還說來道歉,可是明眼人也都知道,他們家,之前與這陸家可是鬨出了不少的矛盾,尤其是這陸陽的大伯娘,沒少到村委去撒潑。
昨晚,是真相已經大白,也傳遍了整個村子。
可死者為大。
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再刺激人家死者的遺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