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的手剛摸到門把手。
背後傳來了杜玲玲的聲音,隻聽到這個風韻猶存的女人用自己性感的聲音說道:“肖副縣長,很抱歉,我本不該打斷你耍威風,不過現在,既然陸老板要走,合作被迫終止,那麼我就不得不站出來,代表我們縣招商辦,忙活了這麼久的同仁們,問肖副縣長您一句話。”
“你想問什麼?”
肖副縣長臉更黑了。
他沒想到杜玲玲會跳出來,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自然是關於這次合作的失敗,責任的劃分,已經過了常委會的,卻突然說終止就終止,上麵要是追問起來,我,賈科長,我們倆該怎麼在上麵交代?”
杜玲玲咯咯一笑道:“這煮熟的鴨子飛了,50萬誰來買單?肖副縣長您是耍夠威風了,可彆為難我們啊,賈科長,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老賈不敢吱聲。
她杜玲玲不慫人家肖副縣長,也不怕人家給小鞋給她穿。
他怕呀。
賈科長這時,恨不得跺一腳,地上出現一條縫,然後他整個人鑽進去。
先去避避風頭再說。
“杜主任,注意你的言辭,你的意思,是我這個堂堂副縣長,還夠不上資格管你們的合作不成?”
肖副縣長很生氣。
語氣硬了起來。
不能怪他打官腔,實在這個女人太不夠給他麵子,什麼叫做自己耍夠威風了?
但凡,隻要敢當麵暗諷領導的,管你有沒有後台背景,今天這股歪風邪氣,他必須得要好好殺一殺。
耍威風?
杜玲玲才不怕他:“好呀,肖副縣長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當然沒問題,賈科長,聽到了吧?
今天這事你也是見證者之一,等咱們回去以後,上麵要問起來,咱們得要一五一十的,把這件事情真相都給說清楚,可彆瞎背鍋,背鍋人家也不會感激你,聽清楚了嗎?”
直接就撕破了一點。
擺明了,今天這事要沒個交代,那沒法善了了,肯定得要上縣常委會。
到時候是會誰倒黴,還不知道呢。
但不管怎麼說,即使是陸陽,遠離酒桌,站在門口,都能感覺到了一股淩厲的殺機。
那又更何況,夾在頂頭女上司和副縣長中間的賈科長呢?
他現在後悔死了。
早知道,會有這一出,就是用八台大轎抬他來吃這頓飯,他也不來。
肖副縣長臉色也是幾經變化,他顯然也是沒有料到,這個從上麵掛靠下來女同誌,跟他以往所認識的打交道的官場中人完全不一樣,一點都不講究體製內的規矩。
哪有這麼辦事的?
有些話,不能私下裡說嗎?
但是他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也根本就不可能退讓,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凡是退讓一步,那便注定將威望掃地。
他這個副縣長,過了今天在昭縣,也就將會注定說話沒有以前那麼好使了。
他當然不願意。
所以,咬了咬牙,他衝著身邊已經有點被嚇得不敢吱聲的肖老板道:“不就是50萬?肖老板,我還是那句話,讚成你取代這個姓陸的,由你來接替他,完成這次的合作,但是縣裡的50萬出資款,也得必須你來出,能不能令縣裡滿意?”
肖安全大喜道:“領導放心,能,保證完成任務,令縣裡滿意。”
眼看著就要黃了的事情。
突然出現轉機,天上掉餡餅,這哪能不讓他高興?
至於,替縣裡出資50萬,他雖然也沒錢,但是完全可以效仿,當初收購這棟破產清算的賓館的方法啊!
區區100萬,他們就撬動了2000萬的資產。
怎麼撬動的?
簡單。
玩一個借雞生蛋。
先出100萬,簽一個意向收購協定,然後由政府來擔保,以不合規的方式,拿在法律上根本就還不屬於收購方的酒店產權,像銀行做出抵押貸款。
拿錢,付款,讓原股東們走人。
就這麼簡單。
至於收購下來之後,這棟賓館現在已經是債台高築,欠著銀行裡麵一大筆錢,之後重新裝修,重新營業,又要重新再貸一筆錢。
已經是資不抵債。
隨時都有可能因為稍有經營不善而破產,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啊,說不定,中途就能來個接盤俠,對不對?
反正就問你,這蛇吞象,牛不牛逼吧?
牛逼就對了。
現成的例子,同樣的方法,在收購這棟酒店的時候可行,那麼在重組茶山煤礦的時候,就不可行了嗎?
同樣可行。
還一分錢都不用花,這次他準備直接拿未來的煤礦抵押。
按照肖安全的理解,隻要有肖副縣長的支持,這事就沒有成不了的可能。
嗬嗬,但他忘了還有一個第三方。
“砰。”
包間的大門,被人從外麵重重推開。
連陸陽都差點被摔倒。
隻見門口站著的有:國有煤礦的廠務辦公室李主任,礦區工人稽查隊的隊長趙實趙大胖子,以及退到旁邊,默默不做聲的上槐村老村支書,老村支書的女婿,李為民乾事。
以及一個離他們幾人更遠些的,雙手揪著自己的衣角,委屈的一點都不敢吱聲的女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