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東部。
曼陀山莊。
花圃園。
“許小子,就你一個人?你師傅老倪頭人呢?咋不見他在花圃園當值!”
粗獷的聲音驟然響起。
隻見一名膀大腰圓,身穿深綠色麻衣的老嬤嬤,雙手叉腰,語氣頤指氣使,又帶著幾分淩厲。
在老嬤嬤正前方花園泥地裡。
一名身形消瘦,五官俊秀的青年,正弓背彎腰,在乾著刨土種花的本職工作。
聞聲,許玄放下手裡的鋤頭,直立起纖瘦的腰背,回頭看了一眼老嬤嬤,淡淡道:
“不知道,可能是下山回家了吧,我又管不著他……”
說完,許玄再次拾起鋤頭,繼續把花圃園裡的新土刨鬆,準備栽種新品種的茶花。
茶花,又名山茶,源於西域,品種繁多,觀賞性極佳,且有入藥功效。
而許玄正在種植的新品種茶花,名為【鶴頂紅】。
是一種極為罕見的西域品種,中原地區鮮有人種植,深受莊主夫人李青蘿的喜愛。
種植茶花的過程極為複雜,需要超強耐心和細心,以及高超的種植技巧。
除了一些上了年紀的老種花匠,可以憑借多年的種植技藝,培植茶花成功。
那些年輕的,經驗淺薄的種花匠,很少有人敢輕易嘗試。
然而花圃園內的數株成品茶花,根莖粗中有細,色澤青豔奪目,且綠意飽滿,花瓣肥美,已然有了一定的觀賞價值。
足見許玄現在的種植技藝,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完全可以和老師傅媲美。
“什麼?老倪頭又私自下山了!”
老嬤嬤皺著眉,布滿褶皺的老臉上,閃過一絲怒意。
“好大的狗膽,這個殺千刀的倪大強,居然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私自離莊下山,他真當背後有堂姑娘替他撐腰,老娘就不敢收拾他了,簡直豈有此理!”
老嬤嬤咬著牙,雙拳握緊,額頭青筋跳躍,憤怒值直接拉滿。
身為曼陀山莊東苑的七大管事之一。
孫嬤嬤統管麾下上百號的家丁仆役,權勢極大,說一不二。
地位僅次於莊主夫人的其他幾個心腹嬤嬤。
花圃園的一大一小兩名種花匠,正是歸孫嬤嬤管轄。
曼陀山莊家大業大,規矩森嚴,對待家丁仆役極為嚴苛。
種花匠老倪頭未經通報,就私自下山回家,犯下了極為嚴重的莊規!
換作以前。
以孫嬤嬤眼裡容不得沙子的火爆脾氣,早就把老倪頭的三條腿給打斷,將其趕出曼陀山莊了。
區區一個花圃園的種花匠,不過是資曆老了一些,豈容他這般放肆?!
可現在嘛……
許玄沒有理會老嬤嬤的無能狂怒,轉過身子,繼續自顧自的刨著土。
仿佛在許玄的世界裡,除了刨土種花,辛勤耕耘,再也沒有彆的事情可以影響到他。
孫嬤嬤發泄一通後,總算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
現在不是和老倪頭計較的時候,因為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等著孫嬤嬤交代……
她瞥了許玄一眼,吐出一口濁氣,冷哼道:“許小子,既然老倪頭不在,那麼今天種植茶花所需要的‘肥料’,就交給你來處理了!”
“記住,這些‘肥料’都是夫人欽點的殺才,要看著它們一個個被活埋致死,你小子可彆同情心泛濫,偷摸著做手腳把人放了,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言罷,老嬤嬤伸出布滿褶皺的右手,在虛空中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喝道:“把‘肥料’帶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