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屬下失儀了……”
房子名急忙低頭賠罪,在周嬤嬤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似乎對她很是畏懼。
“哼!”
周嬤嬤冷哼一聲,但她並沒有繼續深究房子名的失儀,而是扭頭看了一眼林霸空蕩蕩的案桌,眼底閃過一抹傷感之色。
林霸雖然不成器,給曼陀山莊惹來了潑天的禍事,但他畢竟是周嬤嬤唯一的親人,是周嬤嬤看著長大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
無論林霸犯過何等過錯,隻要人還活著,周嬤嬤就覺得日子還有盼頭。
可現在……
似乎察覺到了周嬤嬤的傷感情緒,房子名咬了咬嘴唇,躬身道:“周嬤嬤莫要太過悲傷,林管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然而,房子名的寬慰並沒有讓周嬤嬤感到絲毫的釋懷。
老婦人揮了揮手,語氣平淡道:“你不用再說了,林霸回不回來都已經無關緊要,本嬤嬤今日來南苑,是特地來找你的!”
嗯?
找我??
房子名聞言不由得一愣。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南苑管事,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值得周嬤嬤親自過來一趟找他?
雖然不明就裡,但房子名還是恭敬的朝著周嬤嬤施了一禮,繼而道:“敢問嬤嬤所為何事?”
周嬤嬤微微頷首,不急著說明來意,而是伸手指了指屋外。
“剛才離開的雜役是何人,無緣無故的他來南苑作甚?”
在前往南苑的路上,周嬤嬤剛好看到許玄離開時的背影,故而有此一問。
房子名想了想,解釋道:“回稟周嬤嬤,那人是花圃園的種花匠,名叫許玄。今日前來南苑,是為了……為了支取培育茶花的花銷。”
也許是為了不給許玄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房子名並沒有把他和林霸之間的事情說出來,而是隨口編了一個理由,幫忙搪塞過去。
種花匠?
周嬤嬤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之色。
自從林霸離奇失蹤後,南苑便成了眾矢之的,曼陀山莊的仆役們猶恐避之不及,為何會有人敢在這個時候上門索要開銷?
難道說……
像是想到了什麼,周嬤嬤神色一凜,她猛地扭頭看向房子名,喝問道:
“房子名,我來問你,那個叫做許玄的小子,是否與林霸有過仇怨?你必須如實作答,不可有半句隱瞞!”
周嬤嬤的聲音驟然拔高,宛若雷鳴。
“什麼?”
房子名被老婦人這麼一嚇唬,腦袋好一陣嗡鳴,差點就要把許玄和林霸之間發生過的糾葛,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然而下一秒,房子名忽的想起許玄孤苦可憐的身世,想到他和自己同病相憐的過往,再次把話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