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泊渚唇角微勾,步伐穩健。
漸漸地,他的腳步緩了下來,一片白雪皚皚中,遠處天際閃現出一絲微光,暖黃得格外溫馨。
祁玥一襲白衣立於流紋古閬亭中,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清澈平靜的湖水。
趙泊渚緩緩走到他的身邊,靜靜道:“子歇。”
祁玥沒有回頭,輕眨了下眼眸,淡淡道:“王上想要廢後?”
趙泊渚忽然笑了,道:“子歇,是立後。”
祁玥轉身,淡如水的眼瞳裡平淡無波,他望著比他高了半寸的趙泊渚,平靜道:“天下形勢並不穩固,江山不可兒戲。”
“哈哈。”趙泊渚笑道:“我為這個王位用了多少心血,踏過多少白骨,從未兒戲過。”
漸漸地,他唇角斂了弧度,啞聲道:“而我現在,隻想要一個人。”
他從不認為他對不起誰,而他如今站在這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的人麵前,內心竟生淡淡的慌亂與愧疚。
他沒有像先王毫不保留的信任先丞相一般信任他,甚至還再三試探他,他不過是想看看到最後趙子歇值不值得他完全的信任。
如今天下已定,唯一牽絆的人就在身邊,望著微弱的光從天際緩緩明亮起來,他竟覺此刻時光如此美好。
攜一人,至地老天荒。
這樣的愛情,對於爭慣了權勢的他,好似是一種解脫,一種對生活新的向往。
“一個人?”祁玥呢喃,眼眸裡生起了一絲波瀾。
他長長的睫羽輕垂,遮住眼底流露出的情緒,道:“我是個男人,不可能為後。”朝堂之上,自有趙子歇的眼線,所以他幾乎都知道朝會討論的細枝末節。
趙泊渚唇角微勾,手摸著祁玥的長發,撫上那白玉冠,道:“我是王,沒有人可以質疑我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