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回馬槍(1 / 2)

小魚也要很厲害 絕歌 9135 字 8個月前

往日繁華鼎盛一鋪難求的南大街,此刻空了大半,且門上貼著封條,屋子裡的值錢東西都被搬空,隻剩下些破爛雜物散落遍地。

青靈原本是想去城裡的酒樓訂些做好的飯菜,用泡泡裹起來再凍住,扔到腦子裡的大海中,等到要吃的時候取出來加熱一下即可,卻沒想,稍大些的鋪子都關了,剩下的鋪子要麼做的式樣太簡單,要麼食物有些差強人意。

她猶豫了下,調頭去米糧鋪,決定買點米鹽油各式調料。

她跟青緲都不再仆奴成群的侯府千金,總得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進塔之後,不知道多久能找到出路,手有餘糧心不慌嘛,青靈便決定大批量購買,反正海夠大,能裝。

她跟著朝掌櫃學認字,又學了不少東西。人的丹田穴位很小,但隨著修煉有了神通後,會逐漸發生變化。就像她的海一樣,裡麵能夠拓展出一片獨立的界域,可以放很多東西在裡麵。如果隻是隨手扔進去,會有異物排斥感,但如果在扔進去前,用氣包裹住,便不會了。

青靈擔心自己買得多,影響到城中百姓買米麵糧食。那些掙紮生存的窮苦人家,有時候可能幾斤糙米粗麵就是一條人命,也很少舍得吃上等的精米細糧。她找了好幾個商家,隻買最好米麵食物。這樣一來,大戶人家有存糧,餓不著,窮苦人家吃的粗糧沒被她買走,也不會受影響。

她不喜歡血腥進入腦子裡的大海,總不能讓青緲天天隻吃米飯不吃肉菜,於是還是買了些肉凍起來扔到大海裡,用冰和水幕結界把血腥都裹得嚴嚴實實的。

食物調味料都買齊後,又去買了鍋碗瓢盆各式菜刀,之後還去買了桌椅凳子,總不能在讓青緲荒郊野外學朝悟道碗著碗蹲地上撅起屁股吃飯吧。她覺得可能青緲寧肯餓著。

睡在野外,總不能露天席地,於是又買了帳篷。

青靈身上揣的金銀錠子都多,給得起錢,又不介意多跑幾家,這家店裡備的貨買完就去下一家,不等他們慢慢悠悠地調貨,省了很多時間,哪怕東西買得多,也隻花了半天時間便買齊了。

離幽街出入口開啟還早,青靈決定回朱紫大街看看。

她離朱紫大街還有一段,便見到空氣更加汙濁,陰氣、煞氣、彙聚著血光之氣宛若籠罩在朱紫大街附近的幾條街道上,若不是其中還夾雜著有人煙的大戶人家,看起來跟幽街也差不多了。

青靈很是詫異。她離開幽街的時候把國師府和律國公府都掀了,寧王、慶王已經勝出,照理說不會再有什麼兩批兵馬對衝互殺死傷無數的情況,怎麼還會有這麼重的血腥……

她又走近了些,站在房頂上居高臨下,將朱雀大街、朱紫大街附近的幾條富貴雲集的街道都看了遍,看出了異樣。這些血腥味並沒有出現在大街上,而是那些與律國公府走得近的公侯官員府邸。

她挑了離得最近的一家,便發現地上的血已經乾涸變黑,顯然發生有一段時間。

她蹲下,手摸在地上已經乾涸的血上,放開了感知。

這些血是死者生前留下來的,它有著死者身上氣息,那些凶死、橫死會有煞氣滋生,凶器、死者的血、屍體等生前所接觸的一切都會沾上。她不喜歡煞氣,但從煞氣中能看到他們死時的情形。

她在這些血上看到慶王帶著府衛強行破開門,見人便殺。

她連續探了十幾家,家家戶戶都是如此,有些是慶王,有些是寧王,有些是拱衛京城的十二衛。

青靈想到幽街寶塔,想到地下那縱橫千裡的地煞氣脈,想到護國公府千餘人被誅時引起的災禍,覺得大滄國有這樣的皇室,真是倒足了血黴。

不知不覺間,她來到自家府上,看到主院,又想起西寧侯娶的繼室。才十八歲,在府裡受儘磋磨,西寧侯好的時候,她沒享受到好處,倒了,跟著倒了黴。繼室對她跟青緲還算不錯,沒有像其他後娘那樣欺負前頭元配留下的孩子,偶爾還挺儘職儘責地充當起母親這個角色,哪怕,她隻比青緲大一歲多。

青靈樂得見到西寧侯府的人落難,但若是讓繼母跟著一起遭殃,她心頭過不去。

她出了朱紫大街,沒多久,便到了刑部衙門。

衙門前的差役見到青靈穿著不俗,猜測可能是哪家的千金,客氣地上前,問:“姑娘找誰?”心下詫異,如今京城這麼亂,她怎麼連個仆奴都不帶,也不坐馬車,一個人溜溜達達地就過來了。

青靈問:“我想打聽下西寧侯府的人。”

差役西寧侯府便想起他們府裡的二姑娘,再看麵前這姑娘年齡對得上,又是這麼副做派,立即更加恭敬。一位試探著問:“可是西寧侯府二姑娘?”那可是一舉掀翻國師府和律國公府的人,京城都變了天。

青靈點頭,說:“我想打聽西寧侯府的人關在哪。”

差役不敢擅自作主,說:“您稍等,我這就進去稟報。”沒敢把她晾在門口等,而是迎進了大門旁邊待客的耳室。

青靈進入耳室,放開感知,便見到刑部上上下下一片忙碌,一個個走路健步如飛,有整理宗卷的,還有身上沾有血腥味了。她的感知掠過前院,探到了後院牢房及地牢,便見牢房裡關滿了人,正有官員領著差疫在審犯人。

他們特彆忙,分成好幾波,在不同的刑訊室裡審。刑部衙門的審訊室都快不夠用了。那些犯人受到各種刑具折磨,有些在慘叫,有些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一個犯人被吊起來抽得渾身鮮血淋漓,正在那招供,報的是田產莊子情況。青靈越聽越覺得這些田產耳熟,再朝那不成人形的犯人臉上掃去,赫然發現,這正是給她娘親管莊子的管事,報的莊子是她的嫁妝。

她掃見旁邊坐著個文書正在寫口供,罪名是貪墨主家財物。

她娘親以為她是傻子,將她嫁妝裡的商鋪、田產都交給青緲管著。她們離開西寧侯府前,由青緲親筆寫下放仆書、過契書,蓋了印,她去取的奴契、房契交手交給柳娘和桃娘她們。這個挨打的人正是桃娘的丈夫。

青靈困惑了。這些錢財,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著贈送。況且,即使不是送的,民不舉,官不究,她跟青緲沒去衙門告狀,沒有苦主,莊子管事又是奉命管莊子的,他們哪來的臉說人家貪墨主家財物,這關刑部衙門什麼事。

剛上任的刑部尚書上完早朝回到衙門,屁股還沒坐熱,便聽到差役來報,西寧侯府的二姑娘來了,委實意外了一把。滿京城的人都知道西寧侯府的兩位嫡出姑娘舍了家業財產入了幽街,去修煉神通本事去了,怎麼還會來刑部衙門。

刑部尚書“噝”了聲,問:“沒弄錯?”

差役不敢確定,正欲將來人的情況告訴刑部尚書,覺身後有異,扭頭就見到那位姑娘已經進門了。他趕緊退到一邊,說:“大人,就是這位姑娘。”

刑部尚書沒見過青靈,見她氣勢不俗,又孤身來這刑部衙門,氣度膽色都不是一般閨閣千金能有的,心裡已經信了幾分。他拱手,客氣地問道:“不知姑娘到此有何事?”

青靈說:“你隨我去趟地牢。”

刑部尚書想到西寧侯府姐妹倆手裡那價值數十萬兩銀子的財產,她們的那些管事莊頭這會兒全在地牢,心裡咯噔一聲,麵上更加客氣,說:“這地牢都是些犯人,怕衝撞到姑娘。若是有什麼事,您交待一聲,我這就差人去辦。”

青靈聽到刑部尚書的心跳亂了幾跳,便明白他有參與。她嘲諷道,“律國公府搶人,你們擄人掠貨搶錢。”懶得再跟他廢話,釋放出一陣風托住自己,瞬間便穿過刑部衙門的院子,進入地牢。

吊起來的莊園管事昏過去,又被一瓢水潑醒。

大牢差役又抽了他兩鞭子,咬牙切齒麵目狠厲,惡聲叫道:“少裝死,還有哪些莊子田產,都在什麼人名下,要是敢糊弄,抽死你!”那周身的血腥味和煞氣,比起幽街那些被送到刑場砍頭的鬼還要略勝幾分。

青靈剛到刑房,便讓這些人身上的血腥穢氣嗆得腦袋嗡地一聲。律國公府的人比起他們都算得上是乾淨的。

突然出現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大牢差役叫道:“你……你是誰?什麼時候進來的?”掄起鞭子便要抽過去,看到她那身光鮮亮麗的衣裳,沒敢落下去。這身穿戴,從頭到腳都是錢,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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