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戰鬥可算得上是光明係靈武與暗係靈武的一次顛峰對決。
結果雙方誰都沒有取得勝利,最後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
他不求她的感激,也不求她的回報,但諷刺的是,水晶卻背叛了他,背叛的他們曾經許下的山盟海誓,在他為她做完了一切之後,她竟然找來玄真子,將身負重傷的他殘忍的殺掉。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玄真子在他麵前的狂笑,還有他與水晶那親密的姿態。
在夢中,唐寅能清楚的感覺到嚴烈臨死前的痛楚,那不是身體的疼痛,而是來自內心、烙印在靈魂痛苦,那種背叛的酸楚如同硫酸一般,將他的身子一層層的燒化、腐蝕……
“水晶……”
唐寅猛的睜開眼睛,喃喃說出這個對他而言即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嚴烈是死了,但是在臨死之前,他使用了暗係靈武學死亡獻祭。死亡獻祭可算是暗係靈武學中唯一一個奉獻類的技能,遇血重生,並與距離他最近的生命相結合,使對方轉承他的記憶,繼承他力。
五百年後,生在鹹陰山山穀的這場慘烈戰鬥,使風國三千餘名士兵慘死穀底,士兵們的鮮血喚醒了嚴烈,而唐寅這個唯一存活下來又與他近在咫尺的人自然成了他的轉承體,隻可惜他的靈氣已消耗殆儘,唐寅並未繼承多少靈氣。
當唐寅清醒過來時,嚴烈的骸骨業已消失,它已經化成靈氣,在唐寅昏迷時被他所吸收。
雖然得到的靈氣並不多,但嚴烈的記憶已讓唐寅受益非淺,至少他已經了解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
他所在的國家名號為昊天,由殷準創建,建都上京,昊天帝國內有九大諸侯國,分彆是貞、玉、莫、風、寧、安、川、桓、神池,在殷準建國二百年後,中央皇權漸漸衰弱,而地方諸侯權勢大增,逐步的,地方勢力已達到了與中央皇室分庭抗禮的地步,隻是嚴烈在時,各諸侯國之間雖常有矛盾和摩擦,但顧及上京皇室勢力,不敢輕易生衝突,可唐寅剛剛經曆過的這場戰爭,以嚴烈的記憶也解釋不清楚,隻知道那些身穿黑色鎧甲的士兵是來自風國,那也是嚴烈的故鄉。
但鹹陰山這一帶並非風國領土,不知道風國的士兵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具有了嚴烈的記憶,等於是讓唐寅和嚴烈這兩個毫不相乾的人合二為一,化成一體,但這並未讓唐寅感到輕鬆,反而心情更加沉重。
一是他理解了自己為什麼會經曆這些種種莫名其妙的事,那是因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從他所處的世界突然來到了這個陌生又神奇的世界,要命的是他找不到回去的辦法,其二,他繼承了嚴烈臨死前的那種悲痛欲決的心情。他痛恨水晶的背叛,同時又不由自主地深深愛著這個女人,雖然她給了他永遠也無法洗刷掉的恥辱。
一定要找到水晶!
唐寅猛的從地上坐起,腦海中都是水晶的身影。想著,他又用力地甩了甩腦袋,想把水晶的身影甩出自己的思緒,畢竟水晶是嚴烈的問題,而不是他唐寅的問題,但是無論他怎麼用力,腦海中總是會不自覺地浮現出水晶的一顰一笑。
最後,他放棄,並想明白了一件事,嚴烈的靈魂已徹底與自己的靈魂結合到一起,嚴烈在乎的人、在乎的事也成為他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換句話說,他現在既是唐寅,也是嚴烈。
看來先去找水晶,把這件事情解決掉……唐寅心裡默默念叨著。
至於找到水晶之後該怎麼解決,唐寅也不清楚,至少嚴烈對水晶是又愛又狠的,恨到刻骨銘心,愛到不忍傷她一根毛,對一個人的感覺有如此強烈的反差,這是唐寅所沒經曆過的,這種感覺也讓他很陌生。
長歎一聲,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直到這時他才現,山穀裡的火已經熄滅,山洞濃煙也早消失不見。他慢慢站起身,感覺身子格外的輕靈,非但沒有受傷的感覺,而且還要強過以前。就連身傷口都痊愈,完好如初。
這應該是吸收靈氣的結果。唐寅站定,屏住呼吸,靜靜感受著體內流轉的靈氣,雖然不及嚴烈原有靈氣的一成,但至少已奠定了基礎,要知道暗係靈武最難是入門,這也是修煉暗係靈武的人要遠遠少於光明係靈武者的原因所在。
唐寅體靈氣不多,無法將洞口的巨石挪開,但將那狗洞大口擴大一些還是沒問題的。他爬出山洞,環視左右,偌大的山穀,目光所及之處,內到處都是燒焦、扭曲的屍體,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焦臭氣味,令人作嘔。
這些屍體,都是客死異鄉的風國戰士。他慢慢握緊拳頭,牙齒緊緊咬住嘴唇。他心悲憤不是來自唐寅,而是出自於嚴烈。
落葉要歸根,隻可惜他沒能力把這麼多的屍體都運回風國,也沒有能力就地掩埋,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暴屍荒野。
唉!他長長歎口氣,將心一橫,大步向穀外跑去,他覺得再在這裡多呆一秒鐘自己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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