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兵團長的喊喝,平原軍十萬士卒立刻跟隨大聲喊道“殺叛逆,振國威!殺叛逆,振國威——”
十萬人齊聲喊喝,聲浪直衝雲霄,都震人耳膜,回音久久不散,彆說萬夫所指的於易,就連滿朝的大臣們都被嚇了一跳。聽著平原軍的震天呐喊,看著平原軍士卒們的狂熱,眾大臣們心頭顫動,下意識地向後倒退。
“冤枉!下官冤枉啊!”
這時候,於易雖嚇的魂飛破散,可也不敢再繼續做縮頭烏龜了,他從眾大臣們的身後急步走出來,到了唐寅近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喊冤。隻是他的喊冤聲與十萬平原軍將士的呐喊聲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
唐寅衝著台下的平原軍將士擺了擺手,隻頃刻之間,平原軍將士的喊喝消失,十多萬人聚集的校軍場,安靜的連人的心跳生都能聽得到。
滿意地點點頭,唐寅將雙手向身後一背,垂目看著跪倒在自己麵前的於易,冷笑著說道“於易,你現在還有何話要說?”
“冤枉啊!”於易仰起頭,看著唐寅,可在後者犀利目光的注視下,他又立刻把頭低了下去,急聲說道“唐大人,下官並不知道征集郡軍是朝廷的意思,隻當是唐大人……這是下官誤會了,一切責任皆在下官,還望唐大人務必收回成命,讓百姓們免受戰火之災。”
於易的脾氣再火暴,再梗直,這時候也不得不軟下來。唐寅麾下的天淵軍豈是烏合之眾?當初鐘天勢力最強盛的時候,聯合四十萬寧軍,總兵力接近上百萬,都被天淵軍打的落花流水,他泰安郡隻區區五萬郡軍,如何能是天淵軍的對手,一旦天淵軍真出征討伐,自己會死,家人們會死,還要連累泰安郡無數的百姓和將士們搭上性命,這樣的後果是他無論如何都承受不起的。
此時於易跪在唐寅麵前,急的汗如雨下,邊解釋邊擦拭額頭的汗水,其模樣狼狽到了極點。
殺人不過頭點地。見於易這副模樣,唐寅知道自己的戲算是做到頭了,再演下去,自己也不好收場。
他故作驚訝地看著於易,疑問道“這麼說,於大人是肯把泰安郡的郡軍都調派到都城了?”
“是、是、是!隻要是朝廷的指令,下官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不從啊!唐大人,下官確無不臣之心,唐大人明查啊!”於易聲淚俱下地說道。
“原來如此!”唐寅裝模做樣地愣了一下,然後跨步上前,彎下腰身,親手把於易攙扶起來,長歎口氣,幽幽說道“看來不僅是於大人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也是誤會了於大人的意思!既然於大人肯把郡軍調派都城由朝廷統一指揮,那於大人還是我大風的忠臣。”說著話,他又看向梁興、舞虞、子陽浩淳等大臣,正色說道“對於大人這樣的忠臣,我怎能治他的罪,又怎能出兵討伐?非但不能,我反而倒覺得朝廷還應重重獎賞於大人,各位大人,你們說呢?”
還沒等眾大臣們答話,這時候,平原軍在蕭慕青的暗示下又齊聲喊道“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一聲聲的喊喝,久久不斷,在這種情況下,彆說無人反對,即使有,也不敢站出來說話了。
唐寅是聰明人,由始至終他都抓住了一個重點,那就是兵權,有兵才能有權,如果手上無兵,即使聲望再高,到最後也隻能成為彆人的墊腳石。
平原軍要討伐泰安郡一事,在於易的主動服軟下終於算是落下帷幕,唐寅動用這麼大的乾戈,排出這麼大的陣勢,可不是毫無收獲。
先他把各郡的郡兵都調到鹽城,使他的兵權能進一步的集中,牢牢掌控全國的大軍。其次,也是再一次給予朝廷大臣們威懾,讓他們都能體會到‘順己者昌,逆己者亡’的道理,如此一來,他的政權也能得到進一步的鞏固。
唐寅心中清楚,一味的使用強硬手段壓製,隻能將大臣們震住一時,時間久了,大臣們難免要生出怨恨,形成與自己對立的一係,隻有恩威並用才能長久,也能徹底壓住那些大臣們。
平日裡,唐寅可是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對誰都是一副笑嗬嗬的客氣模樣,而且與眾大臣們也不見外,稱兄道弟,主動拉近關係,如果有哪位大臣向他求助,解決一些私事,唐寅也會儘力幫忙,如此一來,大臣們對唐寅的印象也在漸漸改觀。
至於那七位入都的郡,雖然都已做出承諾,肯將各自的郡軍調入都城,但唐寅可沒有馬上放他們離開,而是讓邱真、上官元吉等人天天陪著郡們在都城裡吃酒玩樂,直到他們麾下的郡軍進入都城之後,唐寅這才把他們放回各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