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從公文包裡拿出了王豔萍的檔案袋,然後遞給了小李,說:“你看看,當時是不是這樣的?”
小李走到辦公桌旁,打開檔案袋,小心地把資料從裡麵抽出來放桌上,然後從前往後一張張的翻閱著。
“沒錯,是這樣的。”小李說道。
許長生有點不解:“半年多了,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她的檔案是這樣的?”
“這半年多就王局長的檔案有調動,調動檔案的時候我們都是要仔細核對的,而且我們發現檔案後麵幾頁好像是新補的,所以當時印象很深刻。”小李解釋道。
“那你們當時問過什麼原因嗎?”許長生追問。
“我想問的,但珊珊說以前的檔案室主任跟她說過,王豔萍局長的檔案有一天放桌上時被倒翻的一杯水弄濕了,發現的時候好幾頁上麵的字都看不清了,隻好重新增補了一下。叫我們以後絕對不能把水杯放工作的桌上。”
“哦,這麼說鄭珊珊也不知道這個檔案的修補工作了?”
“應該是的。”小李點了點頭。
“以前的檔案室主任叫什麼名字?現在在哪裡?可以聯係到嗎?”許長生問旁邊的何局長。
“她叫黃敏,是我們民政局的老人了,在這工作有二十年多吧,一直在檔案室工作。好像是前年,縣圖書館的老館長退休,王豔萍局長幫她爭取到了這個館長職務,她很高興地就去做了館長。”
“哦,那她一定了解當年修補王局長檔案的事,我得去找她問問。”許長生說道。
“現在你趕過去來不及了,她應該下班了。我幫你查一下她家地址吧。”何局長說道。
冠縣是個坐落在山窩窩裡的小縣城,不過自然環境還是挺不錯的,黃敏家的冠錦苑小區就坐落在彎彎繞繞流過冠縣縣城的冠河旁。
許長生按照何強給的地址,敲了敲黃敏家的門。過了一會,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開了門,腰上係著一條圍裙,大概是在做飯。
“你是黃敏嗎?我是金海市公安局的許長生。”許長生邊說邊把證件遞給她。
一聽是公安局,裡麵又走出個中年男子,“公安局的,出什麼事了?”
許長生怕他們誤會,馬上說:“沒事沒事,就是來了解點情況。”
“哦,那您請進。”黃敏把許長生讓進屋裡。
許長生直接坐到沙發上,把王豔萍的檔案拿出來放在了茶幾上,說道:“我這次來是想了解一下王豔萍局長檔案的事,聽說當時王豔萍的檔案不小心被水弄濕了,後來修補了一下?”
聽到許長生這麼問,黃敏有一點緊張,有一會沒說話。
許長生見狀,知道她一定知情,為了打消她的疑慮,就說:“沒什麼大事,就是例行的檔案查驗,發現王豔萍檔案中有些信息遺漏。”
黃敏見許長生這麼說,知道也隱瞞不了,於是說道:“有這回事,那是四五年前吧。好像是王局長,哦就是王豔萍要提拔成副局長的時候。有一天她過來找我,說是領導要讓她寫份材料,她有些自己具體的履曆記不清了,要查看一下檔案。按紀律來說,本人一般是不允許打開自己的檔案的。但當時她都要任領導了,我也就默許了。她看了一會,走過來跟我說了一會話,回去後突然大叫一聲。我趕緊跑過去一看,原來是我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倒了,把王豔萍的檔案都弄濕了。”
“後來怎麼辦的?”許長生急切地問道。
“我趕緊拿來吸水紙吸去水,又拿烘乾機烘乾,但有幾張泡的時間有點長,而且還黏在一起,最後發現字都看不清了。”
“然後呢?”
“我當時有點緊張,畢竟是我的茶杯毀了文檔。但王豔萍安慰我說,不要緊的,那幾張毀了的文件上的內容她記得,補上就行了。我當時還有點擔心,但是她說現在讓我把檔案袋先放回去,明天她補好後交給我放進去就行。”
“這不符合規矩吧。”
“是不符合,但當時我心裡有愧,再說王豔萍又不是犯人,心裡想修補檔案能出什麼大問題。”
“那後來她拿來的那幾頁檔案你看了嗎?”
“看了,從時間角度來說是完整的。”
“那你有看出跟以前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說實在的,我們雖然管檔案,但隻是在特定的時間會檢查每個人的檔案履曆是否完整,比如剛調來檔案的時候,會要有改動的時候,或是調走的時候,其他時間就是放在檔案櫃裡,動都不會動。所以她檔案裡的內容是否跟之前的一模一樣,我是無法保證的。不過,她修補的檔案還是少了一點信息,我是知道的。”
“哦,什麼信息?”聽到黃敏最後一句話,許長生一下子來了精神。
“她把她曾改名的記錄遺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