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許長生、孫怡和小劉也不禁動容了,他們都沒有勸阻江小琴,知道她憋著難受,就讓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過了一會,江小琴終於漸漸平息了情緒,孫怡拿過紙巾一邊幫她擦拭眼淚一邊安慰她。
“我們繼續吧。”許長生輕聲說道。
江小琴微微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遊戲畫麵中那個男孩和女孩都長高了些,已經是少年的模樣了,他們出現在一片山腳下水庫邊的石灘上,後麵還有幾個同學一起。他們用鵝卵石搭建了簡易的灶台,煮著食物,旁邊的空地上已經鋪上了一塊紅色的毯子,上麵擺放著飲料、薯片等零食。
“這是在野炊呢”小劉說道。
“是的,我記得那是初二的一個周末,他約了我和幾個同學一起出去野炊,這是我們第一次這樣出遊,大家都很開心。他說我總是一個人呆在家裡不好,以後要多出去和同學們玩。。。那天我們帶了很多小零食,自己煮了紅薯和芋艿,還烤了火腿腸,我玩得特彆開心!”回憶起過去,江小琴一邊說一邊露出甜蜜的微笑。
遊戲界麵又暗了一下,接下來的畫麵是那個女孩子站在一個禮堂的講台上,背後的黑板上寫著“我的理想——演講大賽”。畫麵中的女孩溫文爾雅自信陽光,毫不怯場,最後大廳裡掌聲雷動,那個男孩在台下一邊歡笑一邊高舉雙手揮舞著。
“那是初三畢業前夕學校組織的一次關於‘我的理想’的演講,本來我是沒信心的,但是徐峰一直在鼓勵我,演講前整整一個月,他都在幫我改稿子,幫我一起排練,最後我得了一等獎,他自己都沒有報名參加。”江小琴動情地說。
看來接下來應該是高中的事情了,許長生已經心中有數了。
確實如許長生所料,畫麵中首先出現的是那個已經長成青年的男孩。他聚精會神地在紙上寫著什麼,然後他把紙對折了幾下後塞入了一個信封。畫麵切換到放學後男孩送女孩回家分彆的時候,男孩把那個信封塞給了女孩,然後轉身就跑了。。。第二天早上,當男孩打開自己的課桌,發現了裡麵也有一個信封。男孩看了看坐在前麵的那個女孩,然後小心地拆開了信封,抽出了一張紙,看起來信中內容不多,他很快就看完了。隻見他呆呆怔了一會,然後用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
“這是高二的時候,他寫給我的情書,那天晚上我也是想了好久才寫了那封回信。”江小琴說道。
這是略顯尷尬的時刻,許長生在之前的調查中已經聽江小琴說過這一段了,於是馬上繼續讓遊戲往下走。
接下來遊戲裡的男孩心事重重,他在晚上輾轉反側,他的腦海中浮現著複旦、交大的大門特寫。但第二天填寫誌願的時候,他在第一誌願上寫上的是金海大學。。。
“他太傻了,為了我來金海大學太不值得了!”江小琴哽咽著說,“那時候我壓根不會想到他會去填金海大學,否則不管采用什麼方法我都會阻止他的!”
但遊戲中男孩填完誌願的時候卻是露出了笑容。
男孩和女孩是一起來金海大學的,他們在大門口開心地合了影。
也許是大學裡分屬不同的學院,他們很少有時間在一起了,也許是時間改變了一切。總之,男孩開始變得鬱鬱寡歡了,這時候出現在遊戲裡的男孩常常是一個人在校園裡徘徊。情人節那天,他站在女生宿舍樓下等著女孩回來,卻看見另一名男同學殷勤地上去獻花,男孩馬上衝了上去。。。。。。回到宿舍的男孩痛苦地把頭埋進了被窩。。。
看到這裡,許長生心裡是忐忑不安,他又期待又擔心。期待的是徐鋒會不會在遊戲裡留下他們急需的案件線索,擔心的是遊戲結束的時候他們仍一無所獲,希望破滅。
正在這時,遊戲又換了一個畫麵,出現的赫然正是浮山公園的大門。
許長生感覺心跳加快了,這正是他期待的時刻。
這個遊戲場景的畫麵是以男孩視角的形式呈現的。他進了公園後走在一條小石徑上,繞過一座假山後他遠遠看到一片樹林中有一座亭子,亭子裡似乎坐著兩個人。男孩慢慢走向亭子,幸好有那些樹木的遮擋,亭子裡的兩個人並未發現他。但他卻看清楚了,裡麵正是他認識的那個女孩和另一個男人。男孩直直地愣在那裡,不知道是走是留。
正在這時,男孩似乎聽到了樹林另一側傳來的聲音,他轉過頭去看到一個齊耳短發,戴著墨鏡,穿著一身長風衣的女子正在那邊用手機拍照。男孩正欲把目光移開,卻發現那女子似乎是正對著亭子裡的人在拍照,他馬上從後麵悄悄地繞了過去,來到了那女子的背後十多米開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女子手機正是對著亭子裡的方向。
許長生看著這女子覺得似曾相識,想了一下馬上就想起來了,不正是昨天監控裡在麥咖啡門口被徐鋒撞了的那個女子嗎,隻不過當時她沒戴墨鏡。
“啊,原來照片是她拍的?”江小琴突然喊道。
“照片,你也知道那些照片?”許長生問道。
“不但知道,而且那些照片正是我寄給你的。”江小琴平靜地說道。
“什麼,是你寄的?”江小琴的這個回答大出許長生的意料。
江小琴再次點頭確認了這個事實。
“那你哪裡來的這些照片?”
“我也不知道怎麼來的。這周一我從實驗室回到宿舍後,打開我的包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了這些照片。當時我很害怕,一點也不敢聲張。當時我想完了,和沈教授出去的事被人發現了,而且那個人還有證據,這可怎麼辦?”
“那你有沒有懷疑過是誰拍的?”
“我不知道,但。。。”
“但你是不是懷疑過是徐鋒拍的?”
江小琴默默點了點頭,但馬上說道:“如果是他拍的,我也不怪他。”
“那你有沒有把這事告訴沈教授。”
“還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後來有沒有人通過各種方式找你說起照片的事?”
“沒有。”
許長生也納悶了,那個人偷偷地放了照片又沒有後麵的行動,難道隻是警告一下?
“那你為什麼要把照片寄給我?”
“因為徐鋒死了,他死的是這麼的不明不白。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我有關係,是不是跟這些照片有關係。我開始還猶豫,但後來我想通了,不管後麵發生什麼我都要把照片寄給你們,看看對你們有沒有幫助。查清徐鋒是怎麼死的是現在我最關心的,其他的我不想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