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以後,許長生在白銀縣公安局的大會議室召開了‘22.5.26凶殺案’專案組第一次全員大會,作為組長的許長生主持了這次會議,副組長栗墨書,章睿明和孫怡、小齊以及白銀刑警大隊的所有隊員參加了會議。
“根據現有的證據,凶手極有可能就是那名二十多年前的連環殺手,因此當前的任務是儘快查出他在哪裡?而要查出他在哪裡的關鍵就是進行大規模的排查,幸運的是與當年相比,現在有了道路視頻監控,隻要排查足夠仔細和周到,總能在監控中查出凶手的蛛絲馬跡,畢竟他不可能像孫悟空一樣飛過去或像土行孫一樣鑽地過去。”許長生說道。
“現在請章隊先介紹一下目前的排查進度。”
“好。根據屍檢,桑芝蘭的死亡時間是5月26日淩晨2點左右。因此,我們首先對肖東鎮5月25日晚上10點到5月26日淩晨5點出現在距離桑芝蘭家一公裡範圍內視頻監控中的適齡男性進行了排查,符合條件的人數有235人,目前追蹤到了167人,都采集了指紋進行比對,但沒有一人匹配當年凶手留下的指紋的,還有58人由於沒有拍到正臉或者因為離開肖東鎮的原因還在繼續追查。”章睿明說道。
“今天下午我們在桑芝蘭家附近開車進行了勘察,發現還是有不少路口缺少監控。因此如果凶手也熟悉這一帶的監控情況的話,他很有可能不會在一公裡範圍內留下身影,因此我們在下一階段還要擴大監控的排查範圍,對肖東鎮整個鎮當晚出現在街頭的可疑人員,甚至可疑車輛進行排查。”許長生說道。
聽到許長生這麼說,下麵有些隊員開始小聲私語起來。確實肖東鎮雖然不大,但東西南北縱橫的街道,大大小小也有幾十條,雖然很多路口沒有監控,但總的監控數量也有好幾百個。要對好幾百個監控逐個查看,還要對出現的可疑人員進行追蹤和指紋比對確實是巨大的工作量。
看到這種情況,坐在旁邊的栗墨書局長說話了,“大家靜一靜,許組長說的對,這個凶手有著很強的反偵察手段,他一定不會輕易讓監控拍到他,但他也是人,隻要是人就會犯錯。越是在遠離犯罪地點的地方,他越有可能因為疏忽而留下身影。工作量是很大,人手方麵除了我們刑警隊,我還可以再調集我們其他隊,以及下麵分局的同誌加入進來一起進行視頻的篩查,當前這個案子的偵破工作是我們白銀警方的第一任務,上級領導正看著我們,白銀人民正看著我們,我們一定不能辜負他們的期望!”栗局長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激動,看來他多年來也一直憋著一股氣要抓獲這個十惡不赦的連環殺人犯。
聽了栗局長的發言,許長生放心不少,他內心也覺得這樣的大規模排查並不是破案的最優選擇,但此案很特殊,那就是殺人方式與dnA鑒定幾乎已經確定了凶手是誰,剩下的與其說是破案,不如說是緝凶,而緝凶最自然的路徑就是發現凶手、追蹤凶手、緝拿凶手。
會後,許長生、栗墨書、章睿明三人進行了分工,栗墨書坐鎮公安局統籌對海量視頻監控的排查工作,章睿明帶人在白銀的各個車站、主要道路以及大小旅館等進行布控和調查以防止凶手藏匿和逃竄,而許長生則統籌全局,從物證入手對案件進行更細致的分析和調查。
實事求是地說,這個案子目前看來並沒有多少含金量,許長生以往所偵破的案子很多一開始就讓他陷入迷霧之中,比如那起“蓬萊之家謀殺案”,死者被不同的人刺了兩刀,還被長期下了砒霜,為什麼這麼多人想殺他;又比如那起“校園中毒案”,那瓶礦泉水裡的氰化鉀是怎麼被下進去的,一開始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但這起案件一開始凶手就告訴了他們我是誰,幾乎是叫囂著讓他們去抓他。
但這起凶殺案的社會影響又是其他案件無法相比的,因為它很可能就是二十多年前那起連環殺人案的延續,如果不能迅速把它偵破,再發生第二起、第三起。。。,那以現在社交媒體的發達程度,他們警方會被全國人民的口水淹沒。
想到這裡,許長生一刻也不敢耽擱,他馬上讓章睿明帶他去看看桑芝蘭的屍體和那些證物,親身接觸第一手的物證是他辦案的第一原則。
在停屍房,白銀公安局的法醫王誌剛揭開了蓋在桑芝蘭遺體上的白布,呈現在許長生他們麵前的遺體麵容蒼白的像一張白紙,身體其他部位也毫無血色。許長生已經見過桑芝蘭生前的照片,照片上的她曾經是那麼明豔動人。
“血在當晚幾乎都流乾了,不但刺了8刀,還把頸部大動脈割開放血,這個凶手太殘忍了!”王誌剛搖著頭歎息道,“當法醫十多年了,從來沒見過這麼血腥的殺人方式!”
“你在屍檢和解剖中除了卷宗上記錄的,還有沒有什麼感覺奇怪或異樣的地方?”許長生問道。
聽許長生這麼問,王誌剛眉頭皺了起來,略帶疑惑的說:“這次雖然殺人方式與二十年前記錄的那些案子很像,但細節上感覺不像一個老手做的。”
“哦,你為什麼這麼感覺?”
“首先是頸部,從解剖來看,凶手至少劃了4刀,才把大動脈切開。”王誌剛邊說邊給許長生他們展示了屍體頸部的幾處刀傷。
“其次,背部這塊皮肉缺失,凶手割的時候力度掌握很不好,導致割下來的地方厚薄很不均勻。”
“那有沒有可能是凶手二十年沒殺過人了的緣故?”
“這麼長時間(沒殺人)導致手生了也是有可能的,另外如果喝了酒手不聽使喚也有可能會這樣。”
“當然也有可能是新手第一次乾的?”許長生問。
“對,單純從這些手法上來看也有可能是新手。”王誌剛肯定道。
從停屍房出來後,許長生他們又去了物證科,凶手遺留在現場的物證隻有一根毛發和一個吸剩的煙頭,當然這兩個物證都是通過dnA鑒定確定下來的,其他在現場提取的有些東西因為不匹配dnA而被暫時排除在外了。
“這根頭發除了dnA鑒定,還能從它判斷出主人的年齡情況嗎?”許長生問物證科的小吳。
“從這根頭發的顏色,乾燥性和脆弱程度,我們隻能初步確認主人的年齡應該介於40歲到60歲之間。但這種方法並不是非常精確,因為頭發的狀態還可能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如遺傳、飲食、生活環境等影響。”小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