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冰眸審視著杜學智每個細小的表情,雙耳細數他每一次吐吸。
“叫人回來吧,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
“萬一他在說謊呢?”杜學智是綁架案唯一的線索,李局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立功的機會。
一米八幾如山般的身材轉過來,無需靠近,隻那麼眯著雙眸,李渡心臟緊縮,上唇顫動再吐不出一個字。
“權三,事關權少的安危,還是對杜學智采取些措施。”
他就是權三,如果岩石是權少頃拋在眾人麵前的分身,權三便是權少頃藏於暗處的影子。權三是中法混血,五官輪廓柔和偏東方,卻生了一雙淺藍色的眼珠。
上天注定權三為黑夜而生,他的雙眼眸色較淺,對光線十分敏感,常年配戴深色墨鏡。權三在注重血統的權家本沒有進入親衛的機會,是權少頃立排重議將他破格錄用。
天才和瘋子隻有一線之隔,而權三就是天才與瘋子的結合體,他的眼似乎能看透人心,又對審訊病態般的沉迷,特彆是那種心理素質十分強的人。但凡落入他手中的人,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走正常程序,全麵監控他的電話、郵件一切通訊,千萬不要讓他起疑心。”
權三由口袋中抽出墨鏡戴上,本就了無生氣的麵孔,淺色冰眸隱於默鏡背後,感個人如同沒有生氣的石像。若不是適才他開過口,很容易忽略他的存在。
對於一個生存於黑夜的人,全身氣息收斂於極致,才是最高境界。
李渡很快吩咐下去,杜學智請到警察局,一切按正常的綁架案處理
“現在我們該做什麼?”敵暗我明,岩石將權少頃所有的敵人腦中篩了一遍,毫無頭緒。
“等”
權少頃是什麼身份,普通人想近他的身兒都不可能,無聲無息將人綁走,對方定是頭腦縝密之人。如果隻是想要權少頃的性命,一顆子彈便可了事,權少頃本人身手不錯,將其帶在身邊,無異於隨身攜帶顆定時炸彈。
冒著天大的危險綁了人,定是有所圖謀,事情未明了之前,現今能做的隻有等待。
太陽升起,整座城市經曆一夜緊張搜捕,在熙熙攘攘的人聲中迎來新一天。王海簡單地吃點東西,連水不敢多喝一口,好在他軍人出身,以往執行任務時幾天不吃不喝也是常有的事情。
一個麵包兩三口解決掉,拍去衣服上的麵包渣,隨手扔進口中一塊口香糖咀嚼著。這裡是老城區,監控鏡頭多是擺設,王海事先采過點,設計行動路線,自己的行蹤不會出現在監控區之內。
拐進窄巷,由懷中掏出個包裝袋,裡麵有數隻嶄新的手機,就是路邊搞活動不到一百元就能買到,雜牌老年機,一打不記名電話卡,這種卡現在不好買,不過這難不倒王海。
撕開一張電話卡包裝,插入其中一部電話中,輸入一串爛熟於心的數字。
權夫人一夜未睡,她與權海洋的婚姻,從一開始便是利益的結合,麵對丈夫身邊層出不窮的女人,她需要一個孩子鞏固自己的地位。不論權少頃的出生帶著多少算計,血肉親情是人的本性,如果她對權家有那麼一絲情感,隻有這個親生兒子。
權夫人的私人電話響起,知道這個號碼的人屈指可數,鈴聲一響室內的人全身一震,其它人立刻調試機器,一切準備妥當,向權夫人打了個手勢。
“喂”權夫人聲音如常,隻有微微顫動的手指,出賣了她的緊張。
“權夫人你好,你的兒子在我們的手上。”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聰明人麵前,不說假話,我的身份,權夫人已經調查清楚了吧”
“你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千萬不要傷害我的兒子。”
“放心,我們隻為財。五億,舊幣不連號,我給你一天的準備時間,等我電話。”
電話切斷,權夫人手慢慢垂下。
“怎麼樣,查得到具體地址麼?”
權夫人不愧為商業女王,很快調適雜亂的心情,隻要對方所有圖,終會揪住他們的尾巴,連根拔除妄想傷害自己兒子的人。
現在追蹤的手段多樣,隻需一個電話號碼,隻要這個電話碼還在使用,便可鎖定該手機的具體地點。
“富裕路,信號移動的很慢”
“權一,把他帶安全帶回來。”
盛世隻是權家眾多產業中的一個,真正的王牌是龍盾,隻有權家的家主可以掌管。而權家的三衛隻聽命於權少頃一人,就連這個親生母親,都無法調動。
“夫人,放心”權一躬身退下,通知手下捉人。
王海走出窄巷,迎麵一名快遞員騎著三輪電動車駛來,手腕一翻,手機落進電動車內。快遞員一無所知繼續前進,老城的道路很窄,人車混行需加倍小心。
十分鐘前接到一通電話,上門取貨。再次核對地址,舉手欲敲門,一群黑衣人黑鴉鴉圍住他。媽丫,打劫,動用這麼多人,下了血本了。
沒做快遞員之前,他也是工地一霸,麵對身高超過自己一頭,胸肌鼓鼓,散發著純陽之氣的人肉長城,瞬間腿軟。
很快,由他的車內找到了那隻手機。
“帶走”
比自己大腿還要粗上一圈的手臂,一左一右駕起爛軟如泥的快遞員,快速離開。王海由躲藏處走了出來,快遞員充當了替罪羊,不過,很快會查明整件事情與他無關。
權家背後是強大的國家機械,他沒有躲,也知道逃不掉,兄弟三人決定做這件事的時候,將生死拋開。他們在與國家機械對抗,與時間賽跑,兄弟三人三條命向上天換兩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