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掌心的債(2 / 2)

宋朝點了點頭,看她稍微放下戒備,安德海正欲逞勝追擊,背後那敏感神經跳了起來,這根神經無往不利,無數次救過他的命。

“想知道什麼,為什麼不來問我。”

冷冷聲音響起,宋朝看到安德海身上的肥肉,成波浪狀抖動起來,小山般的身軀,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小,小叔……”適才巧舌如簧,立刻變成結巴。

“你,他”指尖在安德海身上劃過,落在身後男人的身上“你真是他小叔。”

安德海明顯比權少頃還年紀差不多,兩人相貌沒有相似地方,很難相信倆人是叔侄關係。

“他就是逗比,不用理他”轉身拉住宋朝的手“回病房,該換藥了。”

宋朝就這麼呆呆被人拉著,腦神經還處於雷神之錘重擊之中,沒有緩過神來。安德海偷偷跟在後麵,門就那麼一點寬,他的身材過於肥大,想不注意到都難。

“不用請他進來麼?”好歹是自己救命恩人

“不想看到他,我命人趕他走。”

“不用。”宋朝搖搖頭

怎麼說也是帝都有頭有臉的人物,想進不敢進已經很委屈,再被人趕走,那必定很傷自尊。

拆掉手上的絲帶,手臂完好如初,宋朝不敢置信“這藥膏太神奇了,一點痕跡都沒有,而且也不痛了。”

“不要以為不痛了,就可以輕視,皮膚下的神經末梢和骨頭極細小裂痕,沒有完全修複。敷上這一瓶,應該就差不多了。”

權少頃駕輕就熟開始塗藥,看得安德海心在流血,那可是玉蘭生肌膏,世間萬金難求,就這麼給女人治不痛不癢的小傷。

這次權少頃塗得很薄,瓶裡還餘下很多,指尖挖了一些向宋朝脖頸探去,宋朝一縮脖子躲了過去。

“你脖子上的傷口會留疤,這藥對去疤有奇效。”

宋朝不敢動了,冰涼的藥膏輕輕劃過脖頸敏感的肌膚,權少頃眼神專注,沒有一絲雜念,他的吐息如此炙熱,燙紅了宋朝耳後的皮膚。

安德海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小叔在玩純情,看上眼的女人,上去按倒然後一頓猛如虎的操作,這才是男人該乾的事情。

宋朝臉很熱,羞澀的眼神無處安入,無意間瞥到他掌心那道傷疤。權少頃正欲收好剩下的藥膏,宋朝出言阻止了。

“你的朋友還想要?”

宋朝扶平他的手掌,挖起一砣藥膏,塗在那條疤上,。

“這道疤,在山上的時候還沒有,是新傷吧”

權少頃抓住掌心的小手“你不記得這道疤”

他的雙眸一獰,無儘的憤怒在燃燒,抓住宋朝的力度重了幾分,似乎她敢承認,這把無邊怒火就會將她燃燼。

“被王家兄弟追,掉下天坑時,我為你檢查身體,確定沒有這道疤。”很痛,宋朝眼底聚起層層水氣。

原來保有那段記憶的隻有他自己,放開宋朝的手,緊盯她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著。

“這道疤是筆債,曾經有人欠我的,我會讓她連本帶利還回來。”

抽了數張紙巾,將掌心的藥膏擦掉“後來,你為什麼沒來找我?”

中二病人的腦回路清奇,以自我為中心,我可以棄你如舊履,你卻不可以不死皮賴臉纏上來,最好是撕也撕下不來那種,爵爺絕對是中二病的翹首。

“有個姓何的助理找上我,說綁架的事情不想外泄,威脅我也不要挾恩圖報,肖想不合實際的東西。”

何材,母親身邊愛管閒事的狗。

安德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綁架、挾恩圖報,幾個月前的綁架案,他略有耳聞,小叔回來後性情更加陰戾。他好像知道天大的秘密,宋朝是小叔的救命恩人,而他是宋朝的救命恩人,四舍五入他成為小叔的大恩人。

安德海心理那個美呀,眼前一條康莊大道在自己眼前展開,就連背後那冷嗖嗖的目光,都可以忽略不計。

“我說木頭,你不要在我背後放冷氣,海爺我這回發達了。”

權一麵無表情,對他的智商不抱希望,一百七八幾十的身材,躲在窄窄門縫後麵,真當彆人是瞎子麼。

“以後誰的話也不用聽,想要找我,你就來找我。”

權少頃一諾千金,這句話翻譯過來‘以後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我’,換做其它人早高興跳起來。顯然宋朝對他的承諾不感冒,從外公死後,她習慣隻靠自己,也習慣靠雙手搏得自己想要的東西,而那些外力無法得到,權少頃也幫不上忙,比如一個孩子。

“你在懷疑我。”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權少頃習慣被人討好,重如千斤的承諾拋出去,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宋朝神情淡淡的,不停摩挲自己還在痛的手指。

“沒有”有,宋朝也不敢說,那一刻她真的覺著,自己的手指會被捏斷。

安德海心裡那個急呀,小叔平時睿智詭詐,怎麼碰到女人的事情,就得頭腦不清了。沒看到宋小姐手指泛紅,眼中隱忍疼痛的生理淚水。權少頃身居高位,習慣用神的視角俯看眾生,哪會注意到,隻有用平視的角度,才能發現的眼淚。

玉蘭生肌膏藥效很快發作,宋朝昏昏欲睡,權少頃發覺她有些不對勁,也不知那裡不對。剩下藥膏他沒有拿走,連同外層銀罐子留了下來。

走出病房,冷冷瞥了安德海一眼,沒有說話徑直越過他,向來時的電梯走去,安德海追了過去,目光卻緊盯那銀色的罐子。那是玉蘭生肌膏啊,不知道裡麵還剩了多少,不要,可以送給他。

“你都聽到了。”權少頃的心情,因為宋朝莫名的冷落,有此不開心。

“不隻聽到了,我還看到了,宋小姐的手指,現在還紅紅的。”

“痛,才會讓她記住,我手心的這道疤。”權少頃聲音悶悶的說道

難道這道疤有段不尋常的經曆。

“身上的傷不白挨吧?”

“不白挨,能為宋小姐擋‘刀’,是我的榮幸。”

權少頃低頭看了他一眼“昨晚,豹哥帶人來尋仇。”

“人是來了,我看他就是紙老虎,拿著西瓜刀就想尋仇,我一槍就把他們嚇住了。”

豹哥也混了幾十年江湖,真若尋仇,哪需要鬨出這麼大動靜,幾個人幾把槍,黑槍一放,什麼愁都報了。他這麼做是擺一種姿態,手下死了,客人的車被砸了,做為一方老大,需要做些什麼,保住自己的聲威。

“小叔,豹哥的賭場日進鬥金,我眼熱很久了。”

“有本事,你就去拿吧。”

電梯門打開,權少頃一行人走了進去,安德海一臉堆笑的送他們離開。豹哥名下的賭場、ktv還有電影製做公司,想一想手都在癢,這頓打可不白挨,宋朝簡直是他的財神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