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北京的長興侯府原來共有十七個管事娘子,其中宋媽媽、喬媽媽等六個去了南京,十一個留在北京;外院的管事有五個,其中宋大管事和另外兩位管事去了南京,剩下兩位留在北京。”梅子將調查到的信息告訴林霜,說完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顧媽媽大驚小怪道:“嘖嘖,長興侯府裡連個女主人都沒有,居然在內院裡設了十七個管事娘子,說出去簡直被人笑話。”
林霜睨她一眼,聲音冷淡的道:“既然知道是笑話,顧媽媽就不要出去亂說!”
顧媽媽老臉一紅,想辯解一句,但看到林霜不耐煩的表情,便識趣的閉上嘴,心想夫人醒來後,似乎脾氣大了許多,她都不敢跟她說話了。
兩位留守的管事來的很快,但管事娘子就拖拖拉拉半天沒到齊。
林霜坐在廊下,身披一件銀紅寶相花紋鑲邊厚披風,手裡被塞了一個暖爐,她抬頭看看天空,難得今日沒有刮北風,陽光照在人身上挺溫暖。
“還有幾個沒來,奴婢去催催。”梅子生怕林霜又生氣發脾氣,好聲的跟她說。
林霜麵上沒有表情,眼睛被陽光晃的有點花。
“不用催,顧媽媽,你去處理,沒來的請她們另謀高就吧。”
院中頓時靜了一瞬,然後響起一片吸氣聲。
“夫人,她們不過是遲到一會,說不定正在忙事情,直接趕人未免太不通人情了。”其中一個婆子不滿意道。
“你一個仆婦有什麼資格非議主子不通人情?”顧媽媽剛被授予處置下人的大權,突然發現林霜這不通人情的樣子十分威武霸氣,她瞬間就被征服,鬥誌昂揚的站在林霜背後。
“老奴雖是仆婦,卻在長興侯府裡兢兢業業服侍了三十多年,連侯爺做錯事都說得,怎麼新夫人就說不得?”
顧媽媽被噎了一下,伺候過老長興侯夫人的人,她也不敢在麵前逞能,於是偷偷去看林霜。
林霜卻極討厭她這副倚老賣老的態度,要是平時,她可能會權衡利弊,谘詢一下長興侯對這婆子的意見,可現在侯爺沒消息,自己孤身作戰,她滿腹委屈,一點仁慈都不想給她們,隻想讓這些麻煩精們從眼前麻溜的滾蛋。
“連侯爺都敢說的下人,我長興侯府裡可容不下,顧媽媽,這位也不要留了。”
顧媽媽一愣,馬上反應過來道:“是,夫人!”
所有人的眼裡都露出不敢置信,三十幾年的老仆,說趕走就趕走,新夫人心腸這麼硬的嗎?
那婆子踉蹌後退一步,被身後的人扶住,她努力維持著臉上的不屑,冷笑道:“夫人才嫁入侯府,就想拿侯府的老仆開刀?想趁著侯爺不在將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都趕出去,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吧?”
她這話是想引起其他侯府舊仆共鳴,事實證明她成功了,許多人看林霜的眼神已經由最初的打量變成了憤怒。
秋實見場麵有些失控,連忙大聲嗬斥道:“夫人哪有說過要將老人都趕出去?她隻說要趕你出去!你一個仆婦,口出狂言,對侯爺不敬,對夫人不敬,怎麼,你是覺得在府裡乾了三十年,就熬成老祖宗,連侯爺和夫人都得敬著你了?”
“哼,咱們府裡的下人,可從沒拜過這麼一位夫人,想趕我們走,除非侯爺親自下令!”
除非侯爺下令!
侯爺現在哪能下令?這話又給林霜的心窩子上插了把刀,徹底將她激怒了。
她讓人把孫鎮叫進來,指著那婆子對他道:“今日我要清理刁奴,誰敢不服氣的,麻煩孫總旗幫我捆起來送官府!”
“你,你敢!”那婆子見她要動真格,頓時慌了。
“可笑,你是長興侯府的下人,對夫人不敬,夫人要處置你,有什麼不敢的?”秋實大聲道。
孫鎮一直就在關注著內院的動向,隻等林霜一聲令下就進來支援。他馬上安排十名凶神惡煞的護院持棍站在院門口,這比任何狠話都更有威懾力。
那些沒來的管事娘子,其實就是想抱團試探林霜的底線,都在暗中關注正院的形勢,現在知道新夫人動真格的,她們趕緊跑來,可一切都晚了。
十一個管事娘子被五花大綁捆了一個,另外四個被攔在院外,剩下的九個慶幸自己來了,沒有往槍口上撞。
“一個個來,在夫人麵前介紹自己,叫什麼名、管什麼事、家裡還有誰在咱們侯府做事,都想清楚了再說。”
平日喜歡出頭的幾個都被夫人處置了,剩下的你推我搡,都不願第一個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