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侯爺的能力,製服幾個人,奪一條船回來應該不是難事。”
“那就是他手上有重要的東西,不敢冒這個險。”
慶王笑道:“沈大人勞心勞力幫長興侯夫人尋找侯爺,真是義薄雲天,這麼做,難道就不怕鄭將軍生氣?”
“就算是師徒,也會有意見不同的時候,道不同不相為謀,意見不同就沒必要硬綁在一塊了。況且侯爺身份尊貴,是大朗朝的繳匪英雄,想必鄭將軍也希望他平安無事的。”
“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沈大人倒是性情中人,本王查到一些線索,說不定能與沈大人互通有無。”
“沈鈺洗耳恭聽。”
慶王:“侯爺出海繳匪這事,從一開始便有疑點。據本王查到的證據,侯爺收到線報,稱王泰和領順天軍與海寇結盟之時,那王泰和其實一直在河南,是結盟的消息傳出之後,他才派人與海寇取得聯係。”
沈鈺一介文官,且入仕的時間不長,對收集信息還沒有經驗,沒有關注過軍事方麵的動態,慶王這麼一說,他便明白了:“您的意思是結盟的消息,一開始是假的,王泰和將計就計,利用謠言的影響力,才與海寇聯係上?”
“沒錯。”
“所以傳假消息的人,是為了引長興侯出兵。”
“沈大人果然一點就透。”
“王泰和現在在哪裡?”
“據說結盟前突然失蹤了。”
這就能解釋一直以來的疑惑了,沈鈺道:“多謝王爺解惑,下官手上也有一些消息,說不定王爺會感興趣……”
長興侯府內,林霜懶洋洋的靠在暖閣的羅漢床上看賬冊,任東邊的幾個院子裡雞飛狗跳,她連眼角都懶得動一下。
莊媽媽正在處置幾個鬨事的女子,該趕出去的趕出去,該發賣的發賣,反正得到夫人授權,手段硬一些沒關係。
海棠進來通報:“沈大人來了。”
林霜立即坐起來,扔了賬冊道:“快請他進來。”
“可是有侯爺的消息了?”她踏著軟布拖鞋迎到門口,焦急的問。
“沒有消息,但查到一些線索,跟你說說。”沈鈺脫了外麵的皮襖,坐到暖閣茶桌的對麵,今日降溫,外麵北風厲害。
“什麼線索?”林霜連忙倒茶,推過去讓他暖手。
“我看長興侯這次失蹤,是有預謀的。”
林霜回想那日送侯爺出門的情景,每一個細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搖頭道:“不可能有預謀,不過侯爺出門前,心情非常放鬆,半點沒有即將打仗的樣子。”
沈鈺道:“一開始妖童與海寇結盟的消息是假的,長興侯身經百戰,對線報的真偽自有辯彆的手段。他是知道王泰和在河南,不可能與海寇勾結,領水軍出戰是將計就計,想引出放假消息的幕後指使者。”
應該是想釣鄭家這條大魚,這點沈鈺沒說出口。
“那為何現在又音訊全無?”
“中間出了變故,王泰和隨後派人與海寇聯係上,長興侯應該是聽到這個消息,所以臨時改了計劃。”
“是什麼計劃?”
沈鈺搖搖頭:“我們現在隻是推測,具體的情形是怎樣的,隻有長興侯自己知道。不過我想,他應該是抓到王泰和了。”
“既然抓到了人,怎麼不回來?”
沈鈺道:“現在不光是咱們在找他,還有鄭家、海寇、順天軍的人也在找他,如果王泰和在他手上,他自然得小心謹慎,一定是等水軍到了才敢出來的。”
“可一個多月了啊,水軍還沒找到他?”
沈鈺無奈道:“你不知道那片海域有多大,光島嶼就有好幾千個,水軍拉網式搜尋,還要防止海寇偷襲,自然推進很慢。”
“那咱們總不能一直乾等吧,萬一推測錯了呢?”
“這是根據所有線索推斷出來的,怎麼會錯?我問你,除了那件護甲,你又是怎麼堅信長興侯無事的?”
林霜想了想道:“除了水軍,侯爺還帶了幾十個親信去,這些人一個都沒找到,一個人掉到海裡可能屍骨無存,幾十個人一齊消失無蹤,我覺得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