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聽得一頭霧水,沒明白沈鈺的意圖,對那丁道士的所作所為也不理解。
“他乾嘛費儘心思讓我跟侯爺分開?我礙著誰了?”
這點沈鈺也不是很清楚,隻能猜測:“也許以為長興侯與外界有聯係,想逼他現身,也許是想讓長興侯與皇上生隙,也可能是想徹底清除長興侯府,若長興侯回不來,候府又沒有彆的主子,這長興侯的爵位就會被朝廷收回。”
“那真是歹毒,你怎麼看上去挺期待的樣子?”
沈鈺有些得意道:“本來還想萬一真發生地動,你會因此背上不祥的惡名,現在那道士要做法,不正好把臟水潑他身上嗎?”
林霜舉起大拇指表揚他:“真有你的,算我沒白交你這個朋友,關鍵時候頂用,等侯爺回來,我讓他給你記一功。”
沈鈺翻了個白眼,傲嬌道:“誰稀罕!”
兩天後丁道長在飛仙樓開壇做法,當然是以為長興侯和繳匪軍祈福為名。
沈鈺跟慶王建議,通知全城百姓警醒些,稍高的樓宇都封鎖不讓人上去,以防那丁道士道行不深,觸怒了哪方神仙,引來天降災禍,傷及無辜。
武安侯等人在將軍府裡等消息,這種活動他們不方便去現場。
鄭家與沈鈺在對待長興的問題上產生分歧,兩邊各乾各的,雖然沒有撕破臉,關係已經不如之前緊密。武安侯鄭鵬見他積極布告全城,恍然大悟,與鄭猛八卦道:“我還說沈大人這次這麼熱心,出錢出力,整天往侯府裡跑,完全不是他的一貫作風,原來是打長興侯夫人的主意。”
鄭猛也以為看清了沈鈺的那點心思,搖頭晃腦道:“年輕人,把感情看得重。”
鄭鵬:“道長說,隻要沒有天赦星庇護,長興侯這回插翅難飛,咱們就等著看,他算得準不準。”
鄭翼其實對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並不怎麼相信,但局麵僵持已久,追殺長興候一直沒有進展,越拖一天,他們的勝算就少一些。再繼續下去,鄭家的財力物力都無以為繼。不管道士做法有沒有用,他希望能打破目前的僵局,給越來越浮躁的鄭家人一些鼓舞。
畢竟他們所謀的大事,不單單是對付長興候,還有二皇孫和慶王攔在麵前呢。
這一天天氣陰沉,飛鳥在天空不停盤旋,飛仙樓下的廣場上圍滿了百姓,吃瓜群眾早聽到消息,都早早過來占了位置看熱鬨。樓上隻有丁道長及其師兄弟在準備要用的法器,他們個個頭戴九陽巾,身穿黃色法衣,衣帶飄飄,下麵的人仰頭遠遠的看著,還真有觀看神仙道場的感覺。
法事開始之前,林霜披著一身孔雀紋大紅羽緞披風,由十來個丫頭婆子和一群護衛簇擁著來到飛仙樓下。她們一行氣勢十足,眾人紛紛讓出道來,畢竟是為長興侯祈福,夫人是正主,隻是沒想到她氣色挺好。
四少爺正在人群裡觀看,見林霜過來了,擠到她麵前道:“你怎麼親自過來了?這裡到處亂哄哄的,天氣又冷,不如在家等消息。”
他還不知道這場法事的真正目的。
林霜笑笑道:“不妨事,我來看看這幾位道長的本事,在家閒著也是閒著,都憋得透不過氣來了。”
下人給她抬了椅子過來,林霜端莊的坐在人群第一排,等著道士做法,看他們如何斬斷她和長興侯的聯係,讓兩星歸位。
時辰一到,樓上開始響起搖鈴聲,那些道士也不全是裝神弄鬼,還是有些本事的,那鈴聲從十樓傳下來,猶如響在耳邊,震得人心神皆是一顫。
林霜抬起頭,見有道士從上麵灑下一把符紙,漫天的黃紙紅紙飄飄揚揚,似乎要將整個天蓋住。
林霜看的心驚膽戰,似乎真有什麼罩住她,令她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周圍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仰著頭,似乎被符文控製住,天地間的萬物都凝固在時空裡,一起靜待某種神靈的到來。
就在這時,地麵突然震了一下,“轟”的一聲巨響打斷了靜默。
同一時間,沈鈺在欽天監與眾官員研究最近收到的監控數據,越來越頻繁的異兆表明,京城附近,極有可能發生某種天災。
“會不會是沙塵暴,最近突然降溫,天冷乾燥,北風強勁,以往發生時也會有蟲鼠異動。”
“反正不可能是大水,京城最怕的就是洪澇,這大冷天的,應該不會下大暴雨。”
慶王府派來的人道:“莫非真是地動?要是地動就嚴重了,京城這麼多百姓,沒辦法全部疏散出去呀!”
沈鈺皺眉,看地圖上標出來有異兆的點,這些點大部分分布在石景山到良鄉一線,京城還沒有出現異兆的報告,唯有長興侯府一例,且比其他地方都先出現,沈鈺分析認為,說不定是地下埋了東西的緣故。
他抬起頭,問手下的人:“飛仙樓那邊的法事開始了吧?”
手下回答:“看時辰是開始了,聽說長興侯夫人也親自前往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