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翼也有辯解的理由,他一個金吾將軍,兒孫均在朝中為官,跟順天軍勾結做什麼,順天軍能給他的,難道比現在他所擁有的還多?
長興侯沒有抓到人證,空口白牙治不了鄭翼的罪,但他的指證卻對鄭家十分不利。彆管朝中有哪些派彆,那都是內鬥,一旦與順天軍和海寇勾結,那是叛國,所有人都要唾棄的。
原來對鄭家保持曖昧關係的官員,趕緊站遠一些,與他們保持距離。
朝堂上吵得火星四濺,皇後娘娘設的宴席上也並不平靜。
雖然剛經曆地動,但地動主要是發生在西山一帶,京城所受影響暫且可控。因為提前發布命令,不讓人們進入高大建築,又提醒了百姓警醒,所以雖有民居倒塌,人員傷亡情況還算好。
長興侯平安歸來,慶王和二皇孫兩邊都想在這時候把他拉到自己一邊,皇後娘娘便是因此召林霜進宮增進感情。
席上順妃和皇後娘娘一人拉林霜一邊手,親切地與她說話,唯有鄭妃見了白眼翻到頭頂上。
她與另一位妃子閒聊,故意提高聲音讓林霜聽到:“長興侯此次能化險為夷,全靠皇上不惜一切代價派人下海尋找,可再命大,也架不住身邊有人相克,隻怕下一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順妃聽到這話眉頭一皺,柔聲道:“鄭妃此話差矣,長興侯夫人是皇上都承認的福星,隻會給侯爺帶來好運,什麼相克之類的話,全是那些招搖撞騙的道士編出來的,不可相信。”
鄭妃冷笑一聲,怪聲怪氣道:“一個道士瞎編,難道所有道士都瞎編?順妃的話又有什麼依據?”
皇後娘娘不說話,像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喝茶,順妃向來不喜與人爭執,這回實在是不忍林霜受委屈才出頭辯解兩句,被鄭妃這麼一反問,她頓時說不出話來。
林霜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慰的衝她笑一笑,鄭家與長興侯府交惡,鄭妃現在是徹底不給她留情麵了。
但侯爺都回來了,她誰都不用怕。
鄭妃還在說什麼相克的話,林霜便笑著開口問:“鄭妃娘娘難道還懂看命?”
“皇上修道,本宮閒得無聊,便跟著研究了些皮毛。”
“聽說皇上修的是長生道,與一般的道不同,恕臣婦愚鈍,不知修長生道是否有禁言一說?”
修長生道,先修口德,這裡的口德包括禁言和辟穀,鄭妃為討皇上歡心,自然是研究過的,一聽這話,頓時變了臉色。
林霜這是玩文字遊戲,變著法兒罵她沒口德。
她猛的站起來,對林霜怒目而視,其他妃嬪默不作聲,眼裡卻露出奇怪的神色,暗暗驚訝軟包子似的長興侯夫人居然敢諷刺鄭妃。
鄭妃意識到自己失態,以她的身份沒必要與林霜正麵較勁,而且長興侯回來了,林霜肆無忌憚,皇上向來寵信長興侯,她和林霜起衝突,皇上一定會偏幫林霜的,到時候反倒是她沒臉。
鄭妃眼珠子一轉,笑道:“閒來無事,本宮剛從皇上那裡學了些占卜的手藝,還未給人算過,長興侯夫人有沒有興趣與本宮玩玩?”
林霜笑著點點頭:“樂意奉陪。”
反正飯吃的差不多了,她便向眾妃嬪告歉,跟鄭妃去偏殿占卜。
鄭妃與林霜各坐炕桌的一邊,叫人拿來三塊比銅錢大一點的龜甲,那龜甲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似乎經過了特殊處理。妃嬪們吃完飯,紛紛過來圍觀。
鄭妃跟她們講解規則,龜甲有裂痕的一麵算正麵,記作陰爻,光麵是反麵,記做陽爻,兩正一反就是陰爻,兩反一正就是陽爻,三個正麵是極陰,又稱老陰,三個反麵是極陽又稱老陽,六個爻,形成一個卦。
鄭妃把三個龜甲放在特製的盒子裡,然後使勁搖晃幾下,一邊搖一邊道:“第一卦就測……”
林霜手疾眼快的將她的手連同盒子一起按到桌上,笑道:“我觀娘娘的臉色,與諸位娘娘俱是不同,昨日地動,萬物蟄伏,娘娘卻愈發容光照人,與之前相見判若兩人,一座城的傾覆,能換來娘娘這般美貌,也算是有失有得,這一卦,不如測生靈供養。”
鄭妃臉色大變,沒來得及阻攔她揭開盒子,六爻成一卦,本來她想測長興侯與林霜的姻緣,給他們添堵,沒想到林霜突然強勢截胡,變成了測她的供養下下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