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侯府的護衛趁著裡麵混亂的時候,把馬給藏起來了,這幾個黑衣蒙麵人想逃,隻能靠雙腿跑。護衛懶得去追,反正他們對這裡地形不熟,沒馬跑不遠,等官府的人來了,一會就能攆上。
村民們跑得乾乾淨淨,小小的四合院裡外隻剩下兩個管事的家小和張管事一夥,他們還沒來得及把手言歡,就被侯府的護衛一哄而入,按著綁了個結結實實。
護衛首領二話不說,先給他們吊起來一頓捶打,大概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得不說,今晚的事情可真是驚險,要不是馬車壞了,他們這一隊人早已被炸藥炸上天去。
他留下幾個人在這邊看守兩個管事,其他人則押著張管事等人去找夫人彙合。
林霜那邊已經安全了,這次炸藥的威力大,整個京城和郊區都聽到了,城裡的禁軍和駐紮在京郊的衛所軍都趕了過來。
長興侯本來在營地懆練,離此地不遠,聽到巨大的爆炸聲和衝天的火光,與一幫精力過剩的愣頭兵頓時激動起來,在這種平凡的夜晚,他們正愁無聊,有人搞事情當然要去湊熱鬨呀。跑來一看,才知道是有人要設伏炸他老婆,頓時嚇得他魂飛魄散。
他沒法想象,要不是林霜運氣好逃過一劫,讓那些賊人得手了他該怎麼辦。好不容易娶個老婆,好日子才嘗到點滋味,他沒法想象失去林霜的後果。
必須徹查嚴查!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那些賊匪徒追回來千刀萬剮!長興侯驚嚇過後轉為暴怒,擼起袖子就準備親自上陣抓捕逃犯。
林霜好說歹說攔住他,讓他先彆插手。
結合聽到的消息,這事的幕後主使,她心裡已經有數。
“您就彆摻和了,先回家,我跟您商量點事。”
長興侯見老婆皺起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頓時什麼都顧不上,滿肚子的怒火噗的一下就滅了,像隻乖順的大狗似的低頭問:“怎麼了?被嚇壞了?”
林霜搖搖頭:“比這更驚險的場麵我都見過,這點事有什麼好怕的?我讓護衛跟著那幾個人,想必現在已經把人抓住,隻是這幕後的主使者,我擔心是我猜測的那個人。”
長興侯眸光一沉:“你猜測是誰?”
林霜歎了口氣:“咱們回去再說?”
長興侯點點頭,這時從田莊那頭的道上響起馬蹄聲,大家一齊往那邊看,隻見侯府的護衛首領手裡牽著一根粗繩,繩子上栓螞蚱似的栓了一串人。
“侯爺!”護衛首領首先見到高大的長興侯,連忙下馬過來請安。
“夫人無恙吧?”
林霜點點頭,長興侯眼神陰冷的看向他身後的螞蚱,抬起下巴朝那邊一點:“問出什麼了?”
護衛首領道:“嘴硬,咬死不肯說出他們的主子是誰。”
長興侯道:“把人交給禁衛軍,你去盯著。”
護衛首領:“是!”
長興侯將林霜抱上馬背,用寬大的披風裹住她,讓裴依心和其他女人坐馬車回去。
經過那個被炸彈炸開的大坑時,長興侯還是忍不住一陣心慌,手臂使力將身前的人摟緊,低頭在她耳邊道:“不管那個人是誰,本侯要讓她為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
林霜沒做聲,這回她不想再充當爛好人了,該揭的傷疤還是要揭的。
有侯爺開道,就算城門關了也能進。
要是彆的夫人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想儘一切方法遮掩,生怕消息傳出去壞了名聲,唯有長興侯不在乎,他覺得老婆能逢凶化吉還挺自豪的,一路上昂首挺胸,在城內也不避人,專往人多的地方顯擺。林霜自己對於名聲的看法就更與眾不同了,又不是她做了什麼錯事,大大方方的反而沒人敢嚼舌根。
兩個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倒是府裡的幾個管事媽媽操碎了心。
回到家,長興侯這才擺出審問的姿態來,把林霜推到太師椅上坐著,自己則雙臂抱胸,站在她麵前問:“是誰跟你過不去,居然找這些狠角色來要你的命?”
林霜想了想,半晌才道:“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興安伯府的三太太。”
長興侯沉著臉,在房中踱步。
“最近我實在沒有招惹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事情發生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你不想孫四為難?”
林霜道:“四嫂嫂正生病,要是知道她母親對我做的事,不知該怎麼麵對四少爺,我怕……”
“所以呢?這次也放過她?”長興侯顯然有些發怒。
林霜奇怪道:“這次?您是什麼意思?”
“幾年前你去南京路上,雇凶劫你的人,也是她吧?”
林霜見他什麼都知道,隻得點點頭。
長興侯怒道:“上次的事,本侯不清楚你們之間的恩怨,你自己說不想追究,所以本侯也沒再去追查。本侯要是知道她賊心不死,哪能讓你養虎為患,早就給清除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