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是因為箱子裡麵抹了迷藥,當箱子封閉時,人就會產生幻覺。”
他一說林霜就懂了,跟後世的魔術一個套路,再加上沈家的秘藥,就達到了他們的目的。不過這需要表演者們天衣無縫的銜接,才能各個環節不出差錯。還有那漢子影帝般的演技,她要是事先不知道這一步安排,隻怕也會被他蒙混過去。
本來晁郎儀走之前讓人把林霜等人圍在客棧,放言在找到黎公子之前不準他們離開,但隨後廣西都指揮使何旺山親自寫信送到晁昊蒼手上,想必是長興侯左等右等不見老婆,著急了,請他寫信來催的。晁家父子這才意識到他們不是普通鹽商,趕緊叫圍守客棧的下人撤離,和和氣氣的把林霜他們送上路。
林霜與兩位公子商量,黎公子已經被安置好了,但不方便露麵,他們必須先離開賓州,等晁家盯得不那麼緊以後,自有人會想辦法把他送出去,現在最緊要的是趕緊去桂林與老板會合。
這一路的折騰令林霜有些後怕,隨著長興侯查王府的案子漸漸深(隔開)入,廣西的局勢也突然變得緊張起來,街道上時不時有官兵巡邏經過,客商經常會遇到盤查,他們住在客棧裡,就迎接了幾撥詢問。
不過這樣的局勢也好,至少黃老爺那些人沒法大張旗鼓的派人來追這幾個逃跑的公子。
隊伍日夜兼程,終於在除夕那天趕到桂林府,此時的桂林府可以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來形容,大街上行人車馬很很少,到處都是值守的官兵,幾乎是十步一崗,路過的商販都被要求卸貨檢查,以免攜帶私貨,許多路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可現場沒一人敢高聲說話,稍有不配合便會被幾個官兵連人帶貨拖走。等查完放行時,官兵還會提醒商販早早收攤,宵禁的時間提前。
林霜這才感受到長興侯是在對付一個藩王,瑾江王府在桂林府經營了差不多百年,第一代瑾江王是跟成祖一批封王的,在廣西這塊地界上,王府的影響力比皇帝還要大。
可瑾江王似乎並沒有把廣西的民眾當成自己的臣民,且不說平日裡是怎麼施行暴政、魚肉百姓的,單說林霜親眼所見喬內使的所作所為,壟斷食鹽市場,對鹽商盤剝克扣、濫用權力征收各種稅費,像劉老板那樣的小鹽商,若不是長興侯幫忙撐著,簡直會被他逼到絕境。能放任奴才行惡到那個程度,王府的主子又能有什麼好人呢?
長興侯和錦衣衛的大本營設在廣西都指揮使司衙門裡,林霜找過去時他們正在開會,侍衛進去通報,長興侯頓時沒心情議事了,草草叫他們先散了,從今夜開始放假,都回去過個好年,初二再繼續查賬。交代完這些他迫不及待的跑出來見老婆。
一看到林霜,他腳步頓了一下,原來準備好的懷抱也不自然的收了回去,不敢置信的打量她:“怎麼才十來天不見,你這麼醜了?”
林霜一聽這話,頓時怒火中燒,衝他吼道:“怎麼著,我不過是中人之姿,被男人比下去不說,連你也羞辱我嗎?”
長興侯哪知道她這一路受到的心靈暴擊,可憐兮兮的湊過去道:“你這妝化的也實在太寒磣了,臉上黑糊糊的,又矮又瘦……”
林霜一個白眼甩過去,長興侯趕緊噤聲。
劉公子和溫陽榮跟在林霜身後,已經嚇得兩腳打顫,他們原來就私下猜測小雙兒的老板不是普通鹽商,可哪想得到是天下聞名的長興侯,而且本人跟傳聞相差也太遠了。
都說長興侯是惡霸王,普天之下除了皇上他誰都不放在眼裡,可看他跟條大狗似的圍著林霜打轉,雖然說出來的話不怎麼中聽,但看樣子,恨不把舌頭伸出來,在林霜麵前搖幾下尾巴。
同時他們又鬆了口氣,這回真不怕南寧那邊來人追殺了。
長興侯叫手下帶劉公子和溫陽榮去安頓,自己領著林霜去住的地方。
他們這次來是為了查瑾江王府以私室為謀,以身試法,侵奪鹽利的案子,另外也希望以瑾江王府為缺口,直(隔開)搗鹽政巨貪,所以自己要以身作則,不能給彆人造成鋪張浪費的印象,以免給人留下口實。
不過林霜隨他來,他自己能將就,怎麼也不能讓老婆受委屈,在都指揮使司衙門附近又租了個宅子,好讓她過去住。
林霜這一路實在難受,為了男裝不被發現,她在身上塗了一層深色粉,掩蓋住白雪一般的肌膚,頂著這一身粉熬了十來天,連澡都不敢洗,自己總覺得身上有味道。好在現在是冬天,這裡的人也沒有天天洗澡的習慣,路上風塵仆仆,大家都沒臉嫌棄誰。
下人給燒了熱水,林霜先在外麵把厚粉衝乾淨了才進浴桶裡泡澡,那熱氣騰騰的洗澡水像有魔力似的將她骨頭裡的疲憊全泡出來了,她差點在浴桶裡睡死過去。
正當她泡得舒服時,一雙粗糲的手掌摸進水裡。
林霜嚇了一跳,神誌還未恢複,睜眼便望進一雙黑漆漆、深不見底的眸子裡。
長興侯隻穿一身白綾褻衣,胸前敞開,露出結實的肌肉。他臉色有些泛紅,不知是興奮還是羞澀,手掌帶著些顫栗的溫度撫在林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