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平複了一下心情,開口問:“鈞兒,你們可見著桐姐兒了?”
四少爺搖頭,林霜道:“剛剛從飯廳出來,六姐姐帶著她和五姐姐往那邊去了。”她伸手指著百香居的方向。
“那你們可見到文家公子了?”林家的一位太太問。
四少爺嘴巴動了動,沈鈺道:“我們與他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自己帶著小廝去找智學表哥了。”
孫嶺張嘴要說什麼,大少奶奶連忙捂住他的嘴巴,向大太太道不是:“都是媳婦的錯,沒有教好嶺哥兒,怕是桐姐兒今日訓了他幾句,他才亂說的。”
三太太也向二少奶奶發難:“都是你平日裡慣著峬哥兒,今日回去,必要好好管教管教。”
二少奶奶連忙稱是。
嶽姨娘打著哈哈道:“原來是小孩子說謊,一場鬨劇,各位太太回花廳裡喝茶吧。”
來的太太們一半是應城伯府的親戚,自然是不希望看到家族裡出醜聞的。另一半是林家的親戚,雖然沒抓奸成功,隱約有些失落,但畢竟是親戚,不好窮追不舍,便依依不舍的跟著回花廳去了。
至於真相到底是什麼,人人心裡有數,隻能私下裡再去討論。
有了這件事,太太們沒坐多久便回府,二太太招了四少爺和林霜去綴荷院說話。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一五一十說給我聽。”二太太坐在羅漢床上,一臉嚴肅道。
四少爺和林霜對視一眼,便把看到的說了。
二太太聽了無力的撫著額頭,半天才感歎道:“桐姐兒糊塗啊,我早就擔心她要出事。”
林霜連忙倒了水遞到她麵前,安慰道:“您彆氣壞了身子,這事大老爺和大太太自會處理的。”
二太太喝了水,平複了一下心情,“這事要是傳出去,桐姐兒自己的名聲壞了不說,還得連累府裡未出嫁的兩個姐兒。”
“都是自家的親戚,應該不會有人亂說吧?”四少爺道。
“咱們家沒人傳,他們林家的人咱們可管不到。”
過了一會,大太太親自過來了,又找他們詢問當時的情景,問有多少人在場親眼見到了。
還好都是自家人,隻要管住幾個小子,其他幾個都是知道輕重的。
二太太問她:“劉家那邊如果聽到風聲,隻怕不好糊弄。”
大太太道:“唉,我現在也頭疼,都怪我平日裡對桐姐兒太過縱容。”
三太太大概是見大太太來了綴荷院,也屏退丫頭婆子自己過來了。
進門就道:“我看桐姐兒和文家公子既然互有好感,不如退了劉家,換文家吧。”
大太太眼睛一瞪,生氣道:“那文歡可是寶兒的未婚夫,你說換文家,讓我如何跟妹妹交代?”
三太太經常被大太太嫌棄,這回也生氣了,回道:“桐姐兒都與那文公子摟到一起去了,劉家還能要她?”
大太太氣的全身發抖,指著她:“你你你,你這是當嬸嬸該說的話嗎?”
二太太連忙扶著大太太:“這事還沒解決,咱們自己家人倒是先鬨起來了,不是給人看笑話嗎。我看這麼著,咱們按兵不動,先看看劉家那邊的態度。”
大太太頹然坐到椅子上,道:“可桐姐兒哭著嚷著不願嫁劉越,可愁死我了。”
等到晚上請安時,三房老爺太太在蓁榮院正房裡與伯爺商量此事,伯爺勃然大怒,隔著牆壁都能感覺到他的怒火。
“……如今哪還有她選擇的餘地,劉家肯要她已是仁至義儘了!”
大太太帶著哭腔道:“桐姐兒一直不喜這門親事,是我逼著她嫁……”
“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置喙的餘地?她若不肯嫁,便送去慈雲庵做姑子去吧,我孫家丟不起這人。”
幾個小的站在院子裡聽著一聲聲怒吼,嚇的不敢出聲,佳薈聽著聽著便抽泣起來。
佳萃奇怪道:“五姐姐,你哭什麼?”
佳薈抹了把淚道:“四姐姐做出這等事,今後我還怎麼見人,去參加聚會隻怕也會淪為彆人的笑柄。”
佳萃道:“我還以為你為四姐姐搶了文公子難過呢。”
佳薈啐道:“我我乾什麼為他難過,他這等輕浮之人,也就四姐姐寶貝他,我看寶兒姐姐也不會要他的。”
一會裘媽媽出來道:“哥兒姐兒都回屋去吧,伯爺有事跟老爺太太們談,今日不用進去請安了。”
四少爺牽著林霜往回走,林霜見他心事重重,問他:“四少爺是在為四姐姐擔心嗎?”
四少爺道:“四姐姐是自己糊塗,寶兒妹妹所托非人,何其無辜。”
林霜道:“沒嫁過去就看清楚這人的本性,還有補救的機會,對她來說應該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