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鬨劇很快結束,長興侯平靜下來後招了林霜去後堂了解情況。
林霜與長興侯打過幾次交道,知道他雖然性格二了一點,但並不愚昧,今日也他對甘風荷發怒,也證實了這一點,心裡便對他生出好感來。
長興侯聽了她的分析後久久不語,林霜見他與之前幾次見麵完全不同,神情一直木木的,想必陳二小姐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一時於心不忍,小心提議道:“想必手上有枕上香方子的人不多,您不妨順著這條線索去查。”
“我知道誰有這方子。”長興侯喃喃道。
“您知道?”林霜驚訝的睜大眼。
“大小姐手上就有,從我的書房裡抄的。”
林霜半天才反應過來大小姐是誰,連忙搖頭道:“侯爺,鬼神之說並未得到證實,實際上,很多鬼怪作案的事情最後都被查實是人冒充的。”
長興侯眼睛轉過來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就這時林霜才感覺到他丁點的人氣。
“你以為本侯這麼愚蠢?”他冷冰冰的道,“大概是哪幾個人本侯心裡有數了,前兩日本侯心情沉痛,沒有顧得上這邊,連累到你,對不住了。”
經過這幾天的擔驚受怕,得他這一聲“對不住”,林霜差點飆淚,心裡的委屈頓時湧上來,但又不好衝他發火,隻得從嘴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伸手拍拍長興侯的手臂鼓勵他:“節哀順變。”
為表達歉意,長興侯特意派了侍衛送二老爺和林霜回府。
四少爺這幾日一直被禁足在熙照院裡,聽到她回來的消息,頓時飛奔來迎。二太太攔了他不準碰林霜,安排人燒艾葉水給她洗澡去穢,梳洗完才允許四少爺上前噓寒問暖。
匆匆吃了點東西墊肚子,一房人便去蓁榮院請安。
伯爺本就對林霜不喜,見了她生氣道:“……就是個惹事的主。”
四少爺平日裡對伯爺是畢恭畢敬的,今日忍不住為林霜辯解道:“並非妞妞惹事,帖子是長興侯下的,火也不是妞妞縱的,祖父您不能把這事怪到妞妞身上。”
應城伯對四少爺是十分寵愛的,聽他為林霜來頂撞自己,更加生氣,吹胡子瞪眼道:“怎麼著,說她幾句你就急了?”
伯夫人怕他們祖孫倆爭起來,連忙安撫伯爺:“雖不是這孩子的錯,但她也確實招惹是非。”又對二太太道:“最近就不要帶她出門了,萃姐兒在學女紅,讓霜丫頭一起去學。女則女訓這些,你可都教了?”
二太太低下頭道:“媳婦回去就安排。”
嚴夫人讓四少爺和林霜先回去,等他們走後,嚴夫人對二太太道:“明年秋闈後,給全哥兒安排房裡人吧,我看也是時候了。”
二太太:“聽娘的。”
伯爺問二老爺:“明年全哥兒參加秋闈嗎?”
二老爺道:“餘老先生的意思是再練幾年文章,等下一輪。”
伯爺:“全哥兒的意思呢?”
二老爺:“林家幾個小子和沈家的案首準備明年考,全哥兒聽先生的,想再學幾年。”
伯爺生氣道:“彆人是彆人,他是他,自己沒個主意嗎,依我看,林家的小子考完了,先生也不知道去哪教,還不如讓他明年跟著去考,好歹見見世麵。”
二老爺:“聽父親的。”
那邊四少爺緊緊攥著林霜的手,抿著嘴一言不發回熙照院,林霜被他攥的手疼,掙了掙道:“四少爺,您生氣了?”
四少爺難得露出氣憤的神色:“明明不是你的錯,伯爺也太不通人情了。”
林霜笑笑道:“他也是擔心才生氣,咱們聽一聽就算了。”
“這次鈺表弟出錢出力,改日請他來家吃飯,你好好謝謝他。”
林霜道:“那是自然的,沈少爺真是夠義氣,在大牢裡陪了我兩個晚上,要是彆人遇到這事,躲都來不及呢。”
四少爺感歎道:“鈺表弟對一般人都冷冰冰的,若是能入他的眼,他倒是掏心掏肺的好。”
他們沿著園中小道往回走,對麵小餘兒匆匆跑來:“四少爺,四奶奶,林家表少爺、表小姐、沈家表少爺來了。”
四少爺大喜道:“正說要請他,他們便自己來了,走,咱們趕緊回去。”
秋日陽光正好,微風拂麵,帶來陣陣桂花清香。熙照院的葡萄架下,智學、沈鈺、婷婷、佳薈、佳萃幾人圍坐在石桌旁,還未進院子,便聽到了歡笑聲。
“子欣、鈺表弟,婷婷表妹。”四少爺進門便拱手施禮。
大家互相見禮,智學笑著問林霜:“刑部大獄到底是個什麼好地方,鈺表弟這幾日總掛在嘴邊。”
林霜不敢跟他們說沈鈺買通牢頭進牢房裡陪她的事,道:“就是個好地方,吃了睡睡了吃,不用學女紅、背女則女訓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