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雅是上次端午節摔倒,身體受了些傷,最主要還是受了驚嚇,回去後便病了,後來病一直拖著沒好,加上她想與文家解除婚約,與家裡置氣,來來回回折騰許多次,就徹底破罐子破摔,臥床不起了。
在去興安伯府的路上,林霜心想:我這不是自虐嗎?被綠了還去給情敵送溫暖,明明答應過沈少爺不做聖母婊的。
可換個角度想,張曉雅要是死了,四少爺估計也活不了,橫豎都是虐她。
等到了地方,又是一番折騰。林霜氣鼓鼓的站在興安伯府大門外,她費勁力氣偷溜出來,時間緊迫的很,這興安伯府的刁奴居然還攔著她不讓進,說是要去請示三夫人,正主沒見著,倒是把三夫人請出來了。
三夫人這段時間估計不好過,一臉的憔悴,眼睛紅腫,見到林霜,立即抖擻起精神來,居高臨下的瞥著她,語氣不善:“你想見寶兒?”
林霜看到她就煩,想到她與大太太私下裡計劃的齷齪事,心裡窩著一股火,奈何現在不是跟她翻臉的時候,隻得耐下心來與她周旋:“我聽說張三姐姐生病,所以特地來看她,請您通融一下。”
三太太垂著眼皮打量她:“寶兒沒空,你回去吧。”
林霜見她轉身進門,大聲道:“我來是為安慰張三姐姐的,您難道要看著她餓死才滿意?”
三太太倏地轉身,對她怒目而視:“現在你可得意了,我還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無非是來笑話我家寶兒。”
我安的什麼心?我四奶奶正當得有滋有味,無緣無故被你和大太太攪進陰謀裡,現在你們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倒怪起我來了,真是惡人的邏輯。
林霜對她恨得牙癢癢,麵上還不好跟她鬨翻,沉著臉道:“四少爺讓我來的,有一封信要交給三姐姐。”
三夫人伸出手:“信呢,拿出來我看看。”
“四少爺吩咐了,這信必須親手交到張三姐姐的手裡。”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彆扭?”
兩人正拉扯,有丫頭跑出來道:“三小姐請四奶奶去屋裡坐。”
林霜不再管三夫人,繞過她跟著丫頭往裡麵走。三夫人心裡猶豫,攔也不是放也不是,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們去了。
這久病的人房裡都是一個樣,門窗緊閉,把濃鬱的藥味都關在裡麵,嗆的人喉嚨發苦。
張曉雅聽說林霜來了,已經讓丫頭扶她坐起來,頭發梳理過,但仍掩不住滿臉的灰敗,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妞妞,你來了?”看得出來她對林霜是真的心裡有愧,坐都坐不穩了還努力擠出討好的笑臉,態度極儘卑微。
林霜看到她這個樣子,歎了口氣,對她既心煩又同情。
“我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你,怎麼把門窗都關著?”林霜環顧四周,微皺起眉頭。
張曉雅連忙吩咐丫頭:“快把門窗打開。”又小心翼翼的問:“可是氣味不好聞?”
“好人都要憋壞了,你又不是受風寒,又不怕吹風,沒必要關的這麼嚴實,打開門窗透透氣,對你的康複有好處。”
張曉雅苦笑道:“我這身子自己知道,吃藥也沒用,怕是好不了了,你能來看我,我實在是沒想到。”
她屋裡的大丫鬟聽不下去了,埋怨道:“大夫開的藥你從來不喝,粥也不吃一口,怎麼可能好的了?”
她幽怨的看大丫鬟一眼,傷心道:“如今連你也不耐煩了。”
“我……”大丫鬟氣的直掉眼淚,自己明明心疼她,卻被說成是不耐煩,真是冤死了。
林霜對丫鬟道:“我跟你家小姐說會話。”
大丫鬟抹了把眼淚,怒氣衝衝的跑出去。
林霜順手摸了摸桌上的藥碗,裡麵的藥沒動,已經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