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侯觀察了一路,見林霜不願跟他談生意,十分失落,又不好強迫她,畢竟非親非故,人家自己有本事,沒理由把賺錢的買賣分給彆人。
“看你們勞師動眾的,這是要去哪裡?”長興侯轉了個話題問。
林霜突然想起,長興侯說過他繳匪回來後也是要去南京任職的,頓時高興起來。
“我要去南京,侯爺,您是不是要去南京當官?”
“咱們侯爺掌中軍都督府事務,調任南京守備,比那些文官可氣派多了。”
“要你多嘴。”長興侯這回沒踹他,嘴裡嫌棄,眼睛傲嬌的斜他一眼,隱隱露出讚賞。
林霜不懂軍中的事情,見他們這麼洋洋得意,猜想這中軍都督府應該是挺厲害的部門,遂露出乖巧的笑臉道:“那以後還得請侯爺多多關照了。”
長興侯奇怪道:“怎麼,你難道還要在南京長住?”
林霜點頭:“南京的二祖母身體不好,伯爺派我去伺候湯藥。”
長興侯眼裡露出鄙夷,他向來看不上應城伯,對他的做法不屑,不過這是彆人家裡的事,他不好多發表意見。
“那好說,若你以後遇到什麼難處,隻管來長興侯府找本侯。”
“侯爺在南京也有府邸嗎?”
長興侯未及回答,旁邊的少年士兵又搶話:“咱們侯爺祖上是開國功臣,自然在南京也賜有宅子的,而且是位於秦淮河畔,風景好的很呢。每年逢龍舟賽,或者是熱鬨的節日,都不用出門跟彆人搶位置,咱們在自家宅子裡就能看熱鬨,七小姐,若不嫌棄,今年的端午節,你來咱們侯府感受感受?到時候軍餉也發了,咱們商量一下做買賣的事。”
長興侯忍無可忍,吼他:“你莫搞錯了,那是本侯的宅子,要邀請也是本侯邀請,端午節你給我乖乖的呆在營地。”
少年士兵“哇”的一聲叫喊起來:“侯爺,出門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旁邊的士兵紛紛附和:“對呀,對呀,侯爺,你說過咱們幾個拋家舍業跟著你,就是一家人,以後長興侯府就是咱們的家,怎麼這會兒就變卦了?”在爭取福利方麵他們的戰線統一。
長興侯被懟的一臉尷尬,反駁道:“拋家舍業,你們幾個有什麼家什麼業?子孫後代都在褲襠裡住著,錢全給窯姐兒花去了,好意思在我這說家業。本侯這才叫拋家舍業。”
少年士兵嘻嘻笑道:“誰不知道您是為了躲府裡那幾位姑奶奶,才火急火燎催我們啟程的,您這叫落荒而逃。”
士兵們哄堂大笑,紛紛起哄,長興侯氣急敗壞,提腳踹他們,被他們一個個扭著腰躲過去了,一時作鳥獸散。
“彆聽他們的,沒大沒小,等去了營地,我再一個個治他們。”
林霜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好,“嗬嗬,因為您平易近人,不擺架子,所以他們才敢跟您開玩笑。”
這話奉承得長興侯心裡舒坦,他哈哈笑道:“說的是,本侯大人不計小人過,才縱的他們肆無忌憚。不過我那個宅子是在秦淮河畔,風景好倒是真的。應城伯府的老宅子與我那宅子相去甚遠,風景可就差多了。”
“七小姐,秦淮河裡的龍舟賽,可精彩的很哩,你若是來看,我們給你搭個高台子。”少年又湊過來。
“一邊去,你又沒親眼見過。”
想來少年士兵是跟他鬨慣了,一點都不怕他,“那不是你自己跟我們吹的嗎?端午節那天,秦淮河裡千舟競發,鼓聲震天,夜裡萬盞河燈鋪滿水麵,飄飄蕩蕩,宛若銀河,燈光徹夜不熄。”
“哪是我吹,本來就有這麼熱鬨,本侯的爺爺,老長興侯就在舊宅住過,他親眼所見,親口說給我聽的。你這臭小子,本候說的話,你原封不動搬來糊弄小娘子,想獻殷情,好歹自己想好玩的東西去。”
罵完士兵,他轉頭對林霜道:“你要是來玩,我讓他們給你搭個高台子,跟哨塔一般,半個城儘收眼底,足不出戶,便能感受那份熱鬨,也不怕被人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