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剛跨進來,便聽到一個清亮的聲音道:“……聽說靈的很呢,宮裡的娘娘,已經年老不能生育,她摸一下就懷上了,孩子都生完了,皇上說想要個公主,她再施個法術,果真又變出來一個,連皇上都驚訝呢,誇她是送子觀音。”
一個稍成熟的聲音道:“真要是這麼靈,怎麼被退親,自己還被送來這裡了?”
“不知道伯府那邊怎麼個想法。”
又有一個道:“總歸年紀小了點,她還得長幾年,那邊四少爺卻等不得了。管她是為什麼,咱們老夫人倒是高興哩,正好趕上六十大壽,到上壽那日,身邊站個觀音童子,那多得意啊。”
“我觀七小姐的長相,確實像畫上的觀音童子。”
“我看也像,那眉眼,跟畫上去的一般,等歲數再大點長開了,定是一個標誌的大美人,咱們府裡這兩位,怕是會被比下去。”
“有什麼用喲,身份這般尷尬,雖認作伯府的小姐,哪家夫人敢來提親……”
聽了半天牆角,林霜衝春芽示意,兩人偷偷退回梅林內。
“七小姐,莫非你真的是觀音童子轉世?”
林霜訕笑一聲,回頭卻見春芽一臉認真,這才發現她不是開玩笑。
“怎麼連你也信了?你從小在我身邊服侍,可見我有什麼特彆之處?”
春芽問:“那為何大家都這麼說?”
“唉,事情湊巧,被我趕上了唄,以為到了南京能擺脫這個名聲,誰知道傳的更離譜了。”
林霜逛累了,回來便開始伏案整理她在船上的畫作,挑了幾張有趣的出來,給四少爺、沈鈺、佳萃、婷婷各寫一封信,將沿途好玩的事情都描繪給他們聽。
過了兩日,顧媽媽居然將顧良領進寄春君舍來了。
林霜嚇了一跳,問顧媽媽:“你是怎麼做到的,孫府沒人攔嗎?”
顧媽媽神秘一笑,答她:“咱們這裡梅林,和前麵石牆之外那一長趟,其實是單獨的一個園子,園子的原主人犯事,園子就被二老太爺買下來,另一半宅院被隔壁人家買去了,所以從前院可以直接通這裡,不用繞大宅那邊去。”
“那前頭的門沒人看?”林霜覺得這事挺危險。
“有人看,我說進來跟您彙報事情,再使了銀錢,就讓咱進了。”顧良笑嗬嗬的道,因為在船上相處過兩個月,他與林霜挺熟悉了。
林霜不甚放心的點點頭,還是先問更重要的事:“鋪子你有去看了嗎?”
顧良道:“南京的鋪子叫廊房,分前後兩間,前麵臨街的廊做買賣,後麵的房住人,其實原來都是民居,您名下這兩個廊房,雖地處鬨市,但不臨主街,所以收的租子比臨主街的少許多,我問了周圍的商戶,發現您這兩間出租的時間都挺長了,一直沒漲過租子,實際現在不止這個租金。您看,要不咱們把租子漲一些?”
林霜搖頭道:“二太太跟我說過,這兩家租客原是徐家放出去的下人,租金收少一些,是體恤舊人。”
顧良勸道:“七小姐,現在鋪子到了您的手裡,以前的事就翻篇了,二太太若是沒有明確說不能漲租,那就是默認你可以漲的,我問了一下,像您那兩間廊房,每間至少要漲五兩銀子一月。”
“漲這麼多?”林霜嚇了一跳,長個半兩一兩的還說得過去,一下子漲五兩那不是要逼人家走嗎?
“原來代收租的徐家管事你問過了嗎?”
顧良點頭:“去問過了,他說都是徐家出去的老人,生活不易,就一直沒漲,如今要是漲,最多漲半兩一兩,多了怕兩家負擔不起。”
這個說法正合林霜的意思,便道:“你去了解一下,看他們生意怎麼樣,若是生意不好,咱們彆漲了,畢竟是與二太太有關係的人。若是生意過得去,這些年又積攢了家底的,咱們長半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