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聽他們說要搭台子的時候,她就擔心會被人詬病,沒想到他們真敢乾。
“還有啊,咱們府裡人都沒地兒住,他居然還在院子裡養兔子,他怎麼不在裡麵建個跑馬場?”
林霜:“……”那窩兔子還沒吃完嗎?
“咱們老太爺一見那隻兔子,火氣就上頭了,結果等了半天,他還拿喬,在外頭遲遲不回來,把咱們老太爺晾在廳堂裡,一盞茶喝到見底,連個添茶的丫頭都不安排,你說咱們老太爺能不生氣?”
“這個,”林霜覺得還是可以幫著解釋一下的,“長興侯府裡沒有丫頭婆子,隻有兩個管事和他從北京帶去的幾個兵住府裡,估計都是大老粗,也不懂什麼待客之道。”
“更可氣的還在後頭呢。”林媽媽咬牙切齒道。
“他難道一直不避而不見?”在春芽的認知裡,讓客人一盞茶喝到底,已經是失禮至極了,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啊。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你猜他穿什麼來見老太爺了?”
林霜:“不會是個……”
“胸前一個‘霸’字,明晃晃的這麼大一個‘霸’字。”李媽媽兩手誇張的比劃了一下,林霜敢打賭,那個字根本沒她比劃的一半大,也並不顯眼。
春芽倒吸了一口氣,一臉不敢置信:“長興侯真的這麼囂張?怎麼跟在船上完全兩個人似的?尚書大人怎麼說也是長輩呀,他怎麼能這麼羞辱?就算是侯爺,也沒這般行事的。”她已經完全站在李媽媽一邊了。
林霜:“……”
好像要解釋的有很多,但是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李媽媽越說越生氣,氣的打哆嗦,一邊順著胸口理氣,一邊道:“咱們老太爺一見這個‘霸’字,啥也不用說了,掄起手邊的空茶碗就砸了過去,當年咱們老太爺連先太子都敢罵,何況一個長興侯,哪怕鬨到禦前,也不能任他張狂!”
“長興侯還手了嗎?”春芽問。
“他還敢還手?咱們老太爺這把年紀,他敢動一下試試。”
春芽著急問:“那老太爺是怎麼昏倒的?”
“氣的唄,氣狠了,天氣又熱,等了一上午,隻喝了一杯粗茶,能頂得住嗎?”
林霜隻覺得這事又好笑又好氣,對林媽媽道:“一會盈盈表姐忙完了,我跟她說說這事,好像是有挺大誤會的。”
外麵一個略顯憔悴的聲音道:“什麼誤會不誤會的,長興侯的名頭,他那些破事,咱們在北京難道還聽得少?”話音落下,盈盈從門口跨進來,一臉的疲憊。
林霜和林媽媽連忙扶她坐下,春芽倒了杯水給她喝。
“唉,你看這事鬨的,老太爺自昨晚回來就一直嚷著要去麵聖,攔都攔不住。”盈盈搖頭道,見飯菜擺在桌上沒動,問林霜:“怎麼,飯菜不合口味?”
林媽媽這才想起自己乾嘛來了,連連道歉:“七小姐,你看我送早飯來的,結果儘顧著自己說話,都沒招呼您吃。”
“不著急,”林霜溫聲道:“盈盈表姐,我看老太爺是誤會長興侯了,那個……”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外麵響起喧嘩聲,一個丫頭氣喘籲籲的跑進來,盈盈這一天一夜已經經曆好多事,神經都麻木了,她端坐不動,喝了口茶水,皺眉道:“又怎麼了?”
“長興侯帶著一隊兵,跟咱們老太爺打起來了!”
盈盈一口茶水噴出來,嗆了個驚天動地,林霜和林媽媽趕緊給她順背,她稍稍緩解後,胡亂推開她們往外去,邊走邊問:“老爺和大少爺沒在老太爺跟前嗎?”
“都在呢……”
“七小姐,我們也去看看?”春芽扒在門邊急的抓耳撓腮。
林霜稍稍一猶豫,咬牙道:“走,跟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