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倒是慷慨。”
“哼哼,”長興侯嘲諷的笑道,“蔣綜在背後煽動南京的官員彈劾本侯,以為本侯會不知道?隻是很好奇,他是怎麼煽動這些人的。你若是聰明,就該知道蔣綜不過是個跳梁小醜,他鬥不過本侯的。”
“我與蔣綜並無瓜葛,不過是今天送母親去山東,正好碰到罷了。”
長興侯失了耐心,坐回椅子上生氣道:“本侯是看在七小姐的麵子上才給你機會,見你們沈家經營多年才攢下這份基業,你又一身才華,毀了可惜,這才好心勸你,你莫不是想讓本侯對你動刑?”
“蔣公公讓我去北京為太子製藥,受了刑隻怕就去不了了,耽誤太子治病,侯爺您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嘿喲,”長興侯一聲冷笑,“你居然敢威脅本侯!王豪——”
王豪跑進來,長興道:“去截住唐氏,押她回來受審。”
“長興侯……”沈鈺一著急便咳嗽,半天說不出一句整話來,“我並未想……破壞你的工程……畫稿上我做了一些手腳……”
長興侯臉色緩和些,好聲好氣的道:“這就對嘛,你是七小姐的朋友,我若是罰了你,她肯定要找本侯鬨,”
話剛說完,沈鈺突然一陣眩暈,搖搖晃晃差點摔倒,長興侯大驚失色,趕忙讓王豪去把大夫叫回來。看他這弱柳扶風的樣子,長興侯擔心他出什麼事,到時候可不好向林霜交差,大夫診治後,便讓沈家人將他接回去了。
林霜那邊燒了幾天才漸漸好轉,此時安媽媽已經到南京了,她對林霜一向照顧,是應伯夫人的囑托,過來勸說林霜答應魏國公府求親的。動身之前二太太也特意跟她聊過,二太太之所以沒有根據林霜信裡的想法直接拒絕,是考慮到林霜身份的尷尬之處。
其實世人都知道林霜這七小姐的身份是怎麼回事,她連姓都沒改,怎麼能算是應城伯府的小姐?如今身份高不從低不就,能得魏國公府這樣的人家求親,都說是她命裡帶貴氣。二太太也考慮到七少爺的身體狀況,可她認為,正因為七少爺是殘疾,他不能得到蔭恩,以後魏國公府便不可能將他趕出去單獨立府,林霜也就能一直在魏國公府的庇護下生活。女子嫁人,不單單是嫁給一個男人,其實是嫁給這個家族。七少爺自己沒有收入來源,但魏國公府公中撥給她們的銀錢肯定比彆人多,加上七少爺父母的補助,反正生活是有保障的。
林霜本來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一來是她年紀太小,二來寫了信給二太太,以為二太太會幫她拒絕的,這回才知道麻煩大了。
她生病的消息很快傳到魏國公府,七少爺冒著寒風,帶了厚禮過來看望她。
林霜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了,“外麵這麼冷,您怎麼來了?”
七少爺自己推動輪椅在她房間裡轉一圈,笑道:“自然是來看望你,怎麼,不歡迎?”
“也說不上不歡迎,但感覺怪怪的。”
七少爺哈哈笑道:“我知道,應城伯府派人來了。林霜妹妹,你不用擔心,以後我必不會讓你受委屈。”
林霜隻能尷尬的嗬嗬兩聲做回應。
七少爺走後,春芽遺憾的歎氣道:“七少爺真是可惜了,多好的少年郎,偏偏腿腳有問題,不然能嫁到魏國公府,是南京所有貴女的夢想吧?”
林霜道:“我跟他又沒多深的交情,就是最近才熟悉起來的,談婚論嫁也太唐突了。”
“要說熟悉,您最熟悉的自然是沈家表少爺,可沈夫人看中的是趙家小姐,我看表少爺拗不過他母親。”
林霜臉上一紅,啐道:“我哪有說他,你彆亂說。”
春芽指著她:“若是沒想法,你臉紅什麼?”
衛柔絮端了藥進來,溫柔的笑道:“七小姐這是發燒。”
“對,”林霜找著借口了,辯駁道:“我發燒臉紅不正常麼,再說我才幾歲,還是小孩呢,哪懂你說的那些。”
秋實跟在衛柔絮後麵進來,嘻嘻笑道:“都有人來提親了,就是大姑娘了。”
林霜簡直要被她們氣死了,“他提他的,就算提了,也得好幾年以後才能完婚,中間變數多著呢。”她這是有些自暴自棄了。
春芽:“我看七少爺挺好的人,不像那個九少爺,簡直就是個混世魔王,我聽人說,整個魏國公府就沒人能管住他。”
衛柔絮服侍林霜喝藥,一邊問:“為何,魏國公和國公夫人也不管他?”
“我倒是聽到一個事。”秋實道。
秋實是從應城伯府裡逃出來的,到現在伯府也沒給準信該怎麼處置,就這麼一直在林霜這裡服侍著。她這個人做事馬馬虎虎,但打聽八卦的能力十分厲害,比當年的佳萃毫不遜色,
“這七少爺和九少爺之間,是有殺父之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