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侯說的觀察,不隻是暗中盯梢而已,要驗證阮苛為誰做事,隻需在他的目的地堵截。
所以他派了一支衛兵分三班輪流防守雷鳴台。
阮苛訂製的木匣子不需要特彆的雕花,工藝不複雜,第二天便做好了,林忠用上好的木料過火將表麵碳化,以此來防火,不過林霜不認為有什麼用。她懷疑那個黑石頭是一整塊天石,應該是隕石之類的東西,化學性質不穩定,還可能帶有某種輻射。如果是那樣的東西,一般的防火處理估計沒啥用,不過智慧道長偏愛秤錘樹,在他的作品裡多有提及,而到了現實中,長興侯府裡雷鳴台外的秤錘樹便能印證這個事實,想必是他發現秤錘樹能隔絕這種輻射,並能防止雷擊。
阮苛來南京,是被安置在南京皇城裡的禦用監官舍,位於皇城外城的西南角,而雷鳴台則位於皇城外城的東北角,此地地勢偏高,與宮牆外的前湖靠近,想必是為了救火方便。
但此地原來是羽林左衛的營地,遷都後留守左衛駐紮在此,稍有動靜便會引來大部隊。阮苛好不容易等到左衛軍出城拉練的機會,結果去了一看,雷鳴台被長興侯派的軍隊守的死死的。
阮苛並不知道自己被長興侯盯上了,以為是一直有人把守雷鳴台,所以他動腦筋,主要是想怎麼引開這支守衛。
在阮苛愁眉不展時,有手下送來一份禮單,是神宮監太監王小舟送來的。阮苛心中一動,讓人把王小舟叫進來,
一番寒暄後,王小舟便說明來意。他本是蔣綜的舊部下,蔣綜被長興侯綁去北京砍了頭後,原來依附他而雞犬升天的太監們也被清算,沒被清算到的待遇也急轉直下,新任內守備陳箜自然是要發展自己的心腹,他們這些人便被慢慢邊緣化。王小舟來給阮苛送禮,是想走他的門路,調回北京當差去。
阮苛一聽他的要求,當即將禮單退回給他,為難道:“你的遭遇,咱家很是同情,不過你們得罪了長興侯,他這人向來心眼兒小,錙銖必較,咱家也不敢得罪他呀。”
王小舟苦著臉長歎一聲:“咱家與他無冤無仇,不過是站錯了隊,就落得前程儘毀的下場。”
阮苛見了不忍,想了想道:“咱家回北京後,幫你去鄭公麵前說說好話,看能不能有用吧。”
“那真是多謝阮公公了!”王小舟大喜,鄭家勢大,天下唯有金吾將軍鄭翼能與長興侯的勢力相抗衡,若能與鄭家牽上線,或許有跳出這泥坑的機會。
“王公公且彆高興的太早,咱家手上還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要辦,辦不好,隻怕在鄭公麵前也沒說話的機會。”
“不知公公有什麼難事,若咱家能搭把手的,一定儘心儘力為您辦好。”
阮苛屏退左右,將王小舟拉到近前來,小聲道:“鄭公聽說南京的雷鳴台能通神靈,托咱家替鄭妃去求子,可雷鳴台重重守衛,咱家這幾日想破腦袋也不能靠近呀。”
王小舟一愣,“鄭妃不是已經有兒子了嗎?”
“終歸不是親生的。”
王小舟便懂了,隻是皇上年事已高,這幾年又被皇太子的病磨得精疲力竭,聽說對後宮諸妃疏遠已久,隻怕鄭妃的願望沒法達到。而且那雷鳴台就是一個空台子,上麵都被雷火燒焦了,平常也沒人往那上麵去,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並沒有專人在那裡守著。
“估計是之前雷神下凡的事引得長興侯上心了,這才派人把守,公公跟守衛說一聲,應該能通融吧?”
阮苛皺眉“嘖”一聲,王小舟連忙道歉,也是,鄭妃現在已經養育一子,若被人發現特意來南京求子,豈不是說明她對養育的小皇子不滿,一心想要自己的兒子。
“那就隻有求長興侯了。”
“長興侯又豈是那麼好說話的人?罷了,咱家再想想彆的法子,公公的事咱家記下了,什麼時候回去交差,咱家在鄭公麵前給你說說。”
王小舟揣著心事出去,轉念一想,便抬腳去了雷鳴台,見通往那台子的兩道門外果然有重兵把守。
溜是溜不進去的,除非有什麼法子把這隊守衛給引走。
王小舟苦思一夜,想到個主意,連忙去跑找阮苛。
阮苛聽後,半晌不語。
王小舟忐忑的等著,他想的這個法子,說不定能給長興侯重重一擊,也能出了心頭一口惡氣。
“可咱家初來乍到,無人手安排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