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滿月之後,老丈人連忙從晉省趕過來看望,順便準備參加孩子的滿月酒。
見到秀蓮母子倆都很好,老丈人也就放下心了“陸誠,這孩子取了個什麼名字?”
“單名一個“陽”字,就叫陸陽。小名陽陽。”
“陸陽,也挺好挺好。”
見到孩子都好,老丈人又給秀蓮塞了一百塊錢。
這半年來,老丈人也是聽取了當初陸誠的意見,雇了兩個小夥子當工人,把家裡的釀醋工坊擴大了規模,也打出了“賀記”老陳醋的牌子,在整個縣裡都推廣開來,每個月的淨利潤都有100多塊。
而且,附近幾個公社都從賀家進貨,售賣的也很好。
雖然也有不少釀醋的人家效仿,但賀家的醋用料講究,口感好,已經贏得了口碑,占據了一手市場。
如今的老丈人,也是有些意氣風發,想著要不要再擴大擴大生產。
和陸誠合計了一番之後,詳細了解了一下柳林鎮所在市的情況,陸誠又給老丈人簡單提了幾條意見,讓他不必著急,穩紮穩打,控製好產品質量,也把控好糧食來源和水源。
眼下的政策雖然已經好了很多,但還不是大搞發展的時候,需要穩一波。
熱熱鬨鬨的擺了個滿月酒,請村裡人吃了頓酒席,陸誠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
然而,雙水村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由於最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下雨,整個黃原地區已經開始出現乾旱,地裡的莊稼眼看就要旱死。
偏偏就在此時,東拉河上遊的罐子村和石圪節村,還在東拉河上遊築起了水壩,把河水攔了下來,直接導致雙水村麵臨水源枯竭的危機。
雙水村的田福高、田萬江幾人跑到罐子村去理論,卻被罐子村的人直接打了回來。
陸誠給田福高幾人簡單包紮了一下,便和他們一同趕到了大隊部,參加大會。
大隊部裡,村支書田福堂和幾個人盤腿坐在土炕上,周圍的人圍成一圈,整個雙水村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其餘的村民也擠在外麵的院子裡,等待一個結果。
村支書田福堂此刻也是愁眉苦臉“這上麵下來的抗旱文件,是一個接一個,就是要我們發揮精神,與天鬥,與地鬥。但咱們就算把村裡的井都挖乾,也挖不出多少水來。”
田福高站了出來“其實也不是那麼缺水。上遊的罐子村、石圪節村、下山村,那水塘裡的水都是滿的。要是他們肯把東拉河的水放開,我們這也不會缺水嘛。”
民兵隊長金強一頓手裡的槍“既然他們不放水,還敢打我們的人,我們就去打回來。”
田福堂頓時怒了“讓你們兄弟幾個拿著槍,去把那幾個村的人都突突了?說的什麼屁話,這能行嗎?”
“那你是支書,你說怎麼辦嘛。”
田福堂也是一臉愁容,無可奈何。
金強背後的一個民兵站了起來“要我說,既然明的不行,我們就來暗的。晚上偷偷去,把他們的水壩給豁開。隻要這水一流出來,他們還能再攔回去?”
“這倒是個辦法。”
“要我說,要做就做絕,我們乾脆把上遊所有的水壩全部豁開,看看誰能攔得住。”
田福堂摘下帽子,撓了撓頭“其實,這個想法我也想過。”
聽到此處,屋子裡的人頓時群情激奮“那就豁壩!豁壩。”
“停!不能豁壩。”孫少安立刻站了出來,打斷了眾人。
等聲音平息下來之後,孫少安才開口道“這曆來遇到乾旱,豁壩也是常有的事兒。但哪一次的豁壩,不是要引起大規模的衝突、械鬥,那可是要死人的。”
陸誠也站了出來“對,這種做法太極端。一旦控製不住局麵,流血衝突是免不了的。到時候真死了人,事情可就大了。”
這要是發生了械鬥,絕對不是簡單的械鬥。哪個村子裡沒有民兵?哪個村子裡沒有幾條槍和手榴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