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追悔莫及,但他還是不想按照父親的意願去當喇嘛,而是選擇投身到這片無垠的白色世界中去,可能這對他來說,是實現生命價值的方式吧。
他八成不想再看到還有其他人像父親一樣死在雪山裡,所以直接乾脆在雪山附近安頓了下來,除了負責接送進山的客人外,也偶爾幫附近的小飯店和小旅館打雜,久而久之,和這一片的人幾乎也就混熟了。
年輕人叫司雲,大舌頭一打聽才知道,這片管事的其實基本就他一個人,看似是個大官,實際上隻是因為這地方根本沒人來,而縣城的人又不可能來顧得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所以基本司雲就成了唯一巡邏這片雪山的人。
大冬天的,在那曲這種地方基本不可能如履平地,更不必談是在大雪山裡麵。大舌頭覺得有苗頭,就試著問了問關於雪山的各種情況,但每次他提出想要進山看看的時候,都會被司雲找話題借機避開,要麼就是委婉地拒絕。
表麵上大舌頭不緊不慢,但他心裡比誰都著急,自己手下人不知道,因為行動是私密的,就算沒成功上級也不會怪罪下來,但是這就代表著他永遠沒有出頭的日子,誰讓他染上賭博了呢?
不過,一下子在這種鬼地方待上一年半載的,就是上級不懷疑也不會放縱他們這麼乾,更何況他們根本也撐不了那麼長時間。大舌頭是急得嘴裡都快起泡了,一連好幾天都失眠,眼看著離交易的日子越來越近,他隻能像其他人打聽有沒有進山的辦法,可得到的回答基本都是沒有。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陌生人發來的短信,這個人告訴他交易時間會往後推一個星期。大舌頭有些納悶這個人到底是誰,所以就用郵局的公共電話想打過去,可無論怎麼打都是空號,這下可真是見鬼了。
唐古拉山是離那曲最近的山口,可以由北麵進入雪原,但是他們現在是籠子裡的鴿子,想飛也飛不出去,就這麼又耗了好幾天,司雲實在沒辦法,終於還是鬆了口,但條件是必須要問清楚他們進入雪山的緣由。
“前年進去了一個,去年又進去了一個,都是和我師傅一樣經驗豐富的老腳夫,今年倒是沒人再進去了,幾個腳夫帶著的隊伍本來富富裕裕十幾人,回來的時候就剩一兩個。要我說,你們就算要去那東西,也沒必要非得從這兒走,要說前幾年這條路確實吃香,可是現在政府卡的太死了,沒人願意給你們擔保,進去了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是問題,死了算誰的?”司雲一邊燒著熱水一邊說道。
“我們是有準備的,這件事情很緊急,如果這一次他們把玉璋帶走,那很可能就再也追不回來了,這文物被帶出境非法交易的事兒還少嗎你說?”大舌頭的語氣都透露著焦急。
“我要是放你們進去,我這個巡邏員那就是不稱職,現在封山時節,是東西重要還是命重要啊?”司雲歎了口氣,還是回絕了他。
大舌頭看他實在不願意鬆口,隻好先回到了露營帳篷裡麵,雖然短信說推後了交易時間,但是要是再這麼下去,他們就是等到過年也進不去了。
“你說這幫人,非得選個大冬天的在山裡麵交易。”大舌頭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