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示意旁邊的男人拿出一張照片,她將那張照片輕輕地拍在我臉上,好像在仔細地對照著。“你長得,好像和照片上麵有些不太一樣,看來你們謝家人近十年來都沒怎麼活動過了,就連我哥也沒找到機會記錄下你們的行蹤。說句心裡話,你小時候比你現在順眼得多。”
她用那隻戴著白色手套的左手戳了戳我的臉頰,又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順手把我嘴裡叼著的煙搶了過來,我看她準備還要抽上一口,抽出右手就把那根煙劈在了地上,說道“姑娘,你不是有些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她看我這個舉動,輕微地歎了口氣,朝後麵的兩個漢子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看你這樣子,估計也問不出什麼。”說罷,那兩個就要一邊一個把刀架我脖子上,大猿眼疾手快,直接一個箭步衝到我前麵,把匕首頂在姑娘旁邊那個男人的額頭上,說“不想這位老兄腦袋上多個窟窿的話,就乖乖地把刀放下。”
我這時候已經徹底沒了耐心,我真不知道於琛哪來這麼個不著調的妹妹,看上去就不像個正經人。大猿從地上把剛剛被我打掉的煙撿起來,放到嘴裡抽了一口說道“求人幫忙,你們就是這麼個求法嗎?”
話音未落,從長廊那邊走出來一幫穿著和他們極為相似的人來,領頭的則是一個兩鬢有些略顯斑白的中年男人,他的左手還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隻露出五根粗糙而黢黑的手指。
“觀爺久仰,早就聽聞大名,今天總算是見到真人了。”那個中年男人笑著走到我麵前,對後麵的兩個持刀大漢擺了擺手,和我說道“初次見麵,我侄女多有冒犯,還請觀爺擔待擔待。”
大猿見狀也把匕首收了回去,看著那個男人說“你又是誰?”
男人很是客氣,將那隻沒纏繃帶的手伸了過來,依次和我還有大猿握了一遍手。“我是於裴的弟弟,二位叫我於刑就好。”
“於刑?”大猿在一旁咬了咬手指,說道“好熟悉的名字。”
“損陰撚,燎骨火,半盞殘燈,囊中飛螢隻引枯魂斷腸人。每個紙屍井的人,都會在屬於自己的那塊無名碑上刻下一段話,以此將自己的‘運氣’寄存在那些靈器上麵。”於刑把左手的紗布慢慢解開,那是一隻已經布滿了傷痕的毫無血色的手,手心中間赫然有一個黑色的“祓”字。
“你是紙屍井的人?”我驚訝地問道。雖然我對於那段記憶還十分地模糊,不過我的潛意識告訴我,這個於刑,他曾經就是紙屍井的一員,那個“祓”字,是紙屍井特有的一種祛邪術,我曾經在老爹的胳膊上也看到過。
“哦對了,我就說這麼熟悉,之前我挖墓子的時候,和很多大家族都有過交涉,有個人曾經托我找過一個叫‘度屍燈’的人,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人真名就叫於刑。”
“我已經退隱好多年了,這個名字是在紙屍井的時候的代稱,知道的人不多。”
“看來我老爹之前總和我念叨那個人也應該就是你吧,隻不過他一直沒和我說你叫什麼名字,今天算是見到了,燈叔。”
“四叔!”姑娘好像在一旁生著悶氣,看著於刑說道“咱們沒時間了,這個家夥分明就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個拖油瓶,我看就是我哥太抬舉他了,咱們還不遠萬裡地趕到那曲和他在這兒客客氣氣的,要是在一周後的滿月之前找不到聖湖,那就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