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威士忌酒。
又被稱為波旁威士忌,該品類嚴格規定產地為美國,由玉米穀物發酵蒸餾而成的威士忌酒。
由於其醇厚綿軟的口感與性價比極高的的原因,在世界上一直廣受歡迎。
——也是安室透在那個組織臥底時獲得的代號。
“我打賭你會喜歡這個口味。”
雲宮律的話語會蕩在安室透的腦海中,他若有所思的將目光聚焦在廚房中的那人身上,平常總帶著三分笑意的唇角逐漸壓平。
為什麼說他會喜歡。
因為裡麵加了波本酒嗎?
雲宮律這是在……恐嚇他嗎?
安室透當然知道,僅憑這樣的話語就來懷疑對方,是極其不嚴謹的態度,說不定對方隻是恰巧選了波本。
而恰巧,他又回了店裡來,看看小梓小姐給他說的【店長一個人坐在店裡好孤單】。
說不定隻是一場烏龍。
但對一切抱有充足的警惕之心是作為臥底人員的基本素養。
藍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店內近乎不加掩飾的審視著那人的背影,對方剛剛從烤箱中取出蛋糕來。
雲宮略略長的額發遮蔽了頂上的燈光,淺紫色的漂亮眼眸折出一點微光,看不清其中的情緒,隻讓人覺得陌生的可怕。
——唯有沉默時,安室透才可以更深刻的感受到雲宮律熱情纏綿外表下,猶如隔雨相望的淡漠感。
——他從未真正看清這人的麵容。
這樣的情緒不禁纏上了安室透的心尖。
“說起來,安室有潔癖嗎?”
自然而然的,承接著安室透對他敬稱的取締,雲宮律也順勢直接稱呼起了他的姓氏。
剛剛取出冰箱的芝士蛋糕顯然並沒有冷凍太久,脫模有點困難,與模具黏連的著實有著緊密,讓人難以下手。
雲宮律索性便直接端著容器一並出來,又從廚房取了兩支長柄勺來,遞給安室透一隻。
然後他垂下眼睛,波洛咖啡廳的新任店長絲毫沒有要款待客人——或者是禮恤下屬的意思,毫不客氣的將第一口蛋糕送去口中,隨即被眯了眯眼。
——果然取出來的有點早,口感並不如預期所料。
安室透自然也沒有要和他爭的道理,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聚焦在了單手撐桌的男人身上,琢磨著他特地提起那些話的用意。
“說起來,雲宮喝酒嗎?”
安室透挖了一勺小蛋糕送入口中,甫一抿開便嘗出這個蛋糕的妙處,芝士的甜香與烈酒的醇厚結合的恰到好處。
雲宮律攔下還想來湊熱鬨的奧蕾莉小姐,聞言便信口胡說道:“成年人的世界,應該是離不開酒的吧?”
那就是喝了。
安室透吃著小蛋糕沉思,用酒來誘導對方吐露是下策中的下策,且不論他不知對方深淺,想要灌醉一個從意大利回來的人,恐怕不容易。
可倘若任由對方這般撩撥下去,他也並不甘心,安室透本就是個執拗的性子,參與臥底以後又一步步走到了今日這般走一步望十步的情景,想讓他就這樣忽略,未免過於天真。
他定了定神,微微抬頭一笑,漂亮的藍灰色眼睛微斂,傾瀉出令人難以抗拒的親和溫柔。
“你喜歡喝什麼酒呢?”
雲宮律先是支起食指點點下頜作思考狀:“我的話…其實更喜歡雞尾酒這一類調合飲料呢。”
說著,他似乎是反應過來了什麼,微微俯身,支起右手撐住下頜,不緊不慢的吃下一口芝士蛋糕
仿佛連詞句都帶上芝士的香甜,他付諸一笑,輕飄飄的回答:“不過……
“不過——如果我說是波本的話,你會開心嗎?”
安室透瞳孔一縮。
但顯然這是對方的又一次主動出擊,不論是無心的甜言蜜語,還是早已知道他的底細所做出的有意挑釁,安室透都不可能直接直截了當的去質詢他真正想要的答案。
從他推開店門,門鈴發出清脆的聲響是便是鬥爭的號角,不論他願意與否,都不能夠直接掀翻棋盤,一走了之。
——在這場普通的言語交鋒之中,安室透處於毫無疑問的劣勢之處。
但就像波本可以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在組織之中名聲鵲起,成為“波本”。安室透自然也有他的手段來應對這位一再得寸進尺的“老板”。
“為什麼這麼說?”
安室透在電光火石間便調整好了自我,將險險冒出的波本做派壓了下去,他依舊是那個友善聰明的人氣店員,那轉瞬即逝的鋒芒仿佛是雲宮律的錯覺。
安室透笑道,溫和依舊:“我又不是那瓶酒,為什麼會高興?”
藍灰色的眼睛不動聲色的凝視著同他隔了一個吧台的人,試圖從這人的動作姿態神色捉出更多的訊息,以供給他來分析。
沒有看到他所期待的更多情緒,雲宮律有點不高興。
但同安室透言語交鋒的你來我往,又讓雲宮律不禁高興起來。
果然、果然。
果然還是聰明的獵物,懂得反製的獵物,更有意思。
上一次帶給他這般交鋒感的那人,已經消失了有六年了,自從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兩人對賭玩了俄羅斯轉盤以後,似乎就被抽離了來追蹤彭格列的任務,轉而去執行了其他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