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被江來的還有幾年說得有些無奈,但也知道,在鬼子還沒走之前,她和江來是不會考慮要孩子這件事。
畢竟,兩人在做的事情,還是有危險性的,上海也並不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城市。
接下去,就等元夕那邊通知了,具體什麼時候去,是有人來接,還是就讓江雲廷來接,都需要安排。
隻不過,一個急刹車,突然讓林綰回神。
“怎麼了?”林綰問出聲。
江來已經解了安全帶下了車,“有人受傷。”
林綰也就跟了下來。
一個衣服破破爛爛,渾身青紫的小女孩兒,背上甚至還有一根枯黃的稻草,意味……插標。
“這是……”
江來沉著臉,借著車燈,觀察著小女孩兒的情況,體溫很低,脈搏有,但是很弱,嘴唇明顯紫紺,而後,一把抱起小女孩兒,“綰綰,你來開車!”
“好!”
“去同仁!”江來喊了醫生,隨即把小女孩兒放到車後座,又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上麵。
雖說二月春風似剪刀,可二月頭上……依舊冷的很。
這小姑娘,很明顯的失溫,手指甚至偏藍色。
但如果隻是失溫……不該有身上大塊大塊的瘀斑,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怎麼樣孩子?”林綰調頭,問著江來。
“不太好,先看吧。”江來看了看車裡,並沒有食物和水,也很是著急。現在,隻能先保體溫,然後快速去醫院急救。
想著,江來又把自己身上的毛衣給脫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墊在小姑娘的背後。
“我剛剛看她……背上有一根稻草……”林綰語氣沉著。
在租界裡,他們不太能看到殘酷的一麵,但實際上,租界之外……多的是插標賣人口的事兒,而被賣得最多的,就是小姑娘。
這是個,極度重男輕女的時代。
“嗯,所以我也並沒有想著要給她找家人,先把她的命救回來再說。”江來歎氣。
好在,他們的位置離醫院不算遠,加上近一年多的時間江來忽悠著鬼子做基建,路途都算順利,不過十分鐘左右,車子便在同仁停下了。
因著是正月裡,同仁也稍稍空一些,但急診依舊有人。
“推糖水、吸氧!測體溫!”江來抱著小女孩跑進急診大樓,喊著。
“江主任!”今日的值班醫生是諾瓦,因為是正月裡,所以華夏醫生們多是調了休,“這個是?”
“失溫的一個小姑娘,路上撿的,哪個診室最暖?”
“啊,應當一樣。”
江來也沒有說什麼,找了個他平日裡用的最多的診室,便把小姑娘放在了治療床上,“去找幾個暖手爐,放在診室裡!”
感受到診室的溫度也不算特彆高,江來喊了一聲。
“好!我這就去!”米婭還沒進來,就又出去了。
諾瓦則是拿了輸液的器具過來,拉過小姑娘的一隻手,綁好橡皮帶,消毒,紮針,抽了兩管子的血,隨後又推了兩支50%的葡萄糖,接著便上了一袋糖鹽水。
江來則是擺弄著患者的身體,測著小姑娘的肛溫,幾分鐘後,微微鬆口氣,“34°c,還好。”
而後又看著諾瓦給小姑娘戴上氧氣罩。
此時回過頭來,再借著診室的白光看小姑娘身上的傷,全是青紫,腹部……膨隆?
江來很快便用手指叩診,沉下了臉,找了反麥氏點,消毒,而後道,“注射器!”
諾瓦也趕緊遞過一個新的注射器,“江主任……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