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明亮的光,看清楚那張銀行卡,南淺眼底浮現一縷詫異。
慕寒洲是一個做事十分謹慎的人,怎麼會拿這張卡來買酒單?
他不可能是無意之舉,應該是故意給沈希衍看的。
難道他是想用這張卡,刺激沈希衍放手?
可是,她該怎麼圓這個謊?
或是,該怎麼順勢而為?
她猶豫沉思時,低垂的視線裡,隱隱綽綽浮現一道清俊挺拔的身影。
那道身影,宛若蟄伏已久的猛獸,籠罩過來的時候,帶來極致壓迫感。
她下意識想要後退,一隻淩厲逼人的大掌,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往旁邊一甩。
南淺的後背,被狠狠甩到牆壁上,沒來得及感受撞擊的疼痛,就見男人冷著臉壓過來。
“我問你話,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低沉的嗓音,壓抑著怒火,深沉如墨的眸子,卻像是即將要卷起狂風暴雨一般,冷到瘮人。
他的憤怒,是前所未有的,至少南淺沒見過,故而一時之間,有些畏懼,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如果不給他一個完美的解釋,沈希衍是不會放過她的。
可什麼樣的解釋,才是最完美,又能讓沈希衍放她走的?
南淺深慮片刻後,壓下心底恐懼,平靜又淡然的,抬起眼眸。
漆黑深邃的瞳孔裡,很快映下男人輪廓分明,寒氣透人的臉龐。
她盯著那張臉,用平緩的聲線,淡淡開口:
“銀行卡,是我給他的。”
“我問的是,為什麼要給他?!”
她的答非所問,似乎引來他的極度不滿,這才換來男人的怒吼聲。
那樣生氣的音量,以及竄著火苗的眼神,幾乎能點燃周圍的空氣。
南淺頂著這樣的憤怒,攥緊掌心,一字一句,告訴他,該告訴的。
“他資助過我,還照顧我長大,是我的恩人。”
沈希衍薄薄的唇角,染上幾分嗜血笑意。
“所以,你拿我的錢,去報答你的恩人?”
南淺本能的,想要搖頭,但想到要離開,還是點了頭。
“他這些年,在慕家過得並不如意,我就想幫幫他。”
她的承認,比起她的沉默,還要來得傷人。
沈希衍感覺到胸腔,不受控的,劇烈起伏。
窒息感,帶著憤怒,席卷而來,氣得他臉色發青。
“幾次?!”
他問的是,給過幾次。
南淺猶疑兩秒,淡漠開口。
“你給我的錢,我都給了他。”
她的確是都給了慕寒洲。
但用錢的人,卻不是慕寒洲,而是阿景。
沈希衍還不知道阿景的存在,南淺也不打算告訴他。
不是不能說,而是她不想讓沈希衍知道自己的過往。
南淺是一定會離開沈希衍的,但她希望在離開之後,沈希衍永遠都找不到她。
既然不想讓他找到,那麼關於她的家人、朋友、往事,就沒必要告訴他了。
當然,沈希衍也不可能會找她,但不論他找不找,她都不該留下蛛絲馬跡。
她就是這樣打算的,所以換腎也好,還是阿景的存在也好,她從沒提過一句。
現在慕寒洲拿出那張卡,讓沈希衍產生了誤會,那麼她隻能推到慕寒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