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宥珩點了下頭,隨後跟警方打了聲招呼,就領著沈希衍、南淺,來到紀明修所在的審訊室。
一進去,就看到紀明修的雙手,被拷在桌子上,頭發淩亂,白襯衣上都是血跡,破碎狼狽的模樣,全然沒有先前瀟灑公子哥的風範。
目睹好友變成這樣,沈希衍眼底劃過從未有過的凝重之色。
他立在門口,盯著紀明修看了半晌後,走進來,拉開對麵椅子坐下。
“你不是不喜歡她嗎?為什麼還要為了她,失手殺人,毀了自己的前途?”
被沈希衍這樣質問,紀明修反倒勾起唇,笑了笑。
“也不算是為了她,是那個老男人對我動手,我才反擊回去的。”
他說完,聳了聳肩。
“誰知道那個老東西,那麼不經打,不過幾拳,人就沒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對於即將到來的事情,感到無所謂。
沈希衍凝著這樣灑脫的紀明修,沉寂許久之後,直奔主題。
“展妍曾經以及現在被侵犯過的事情,我會讓遲宥珩在法庭上公開,也會讓她出庭作證,爭取讓你無罪釋放。”
聽到這話,紀明修勾起的唇角,緩緩凝固下來。
“阿衍,現在全民關注,開庭的時候,也是公開的,要是拿她被繼父侵犯過的事,來為我做辯護,那麼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件事,到時她該如何自處?”
她那麼想要擺脫家裡人,嫁進豪門,成為人上人,要是曝光出來,她以後該怎麼辦?
還有七年前,她被侵犯後,補了張膜,是為了什麼,難道真的是為了洗清自己嫁豪門嗎?
不是的,她補張膜,不過是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才以這種方式,將難堪過往遮掩起來。
紀明修能夠理解展妍的所有心思、所有想法,所以他不希望曝光她曾經被侵犯過的事情。
“對於我來說,寧願坐幾年牢,也不願意她遭受世人的白眼,也不願意她被當眾揭開傷疤。”
但對於沈希衍來說,紀明修這樣的保護,無疑是最愚蠢的做法。
“你有沒有想過,你一旦進去,彆說仕途,整個人生都毀了。”
沈希衍不想紀明修坐牢,他卻不在意的,勾起嘴角,淡然一笑。
“阿衍,現在的情況,不管你們怎麼辯護,這個牢,我是坐定了。”
他爺爺的對手,無論如何都會借助這個機會,把他送進去的。
既然注定怎麼都要進去,那還不如保護好展妍,讓她安然無憂。
思及此,紀明修抬起清澈分明的眼睛,無比虔誠的,望著沈希衍。
“阿衍,我從小到大沒求過你,就這一件事,求你幫我,彆讓她出庭作證,好嗎?”
麵對他的祈求,沈希衍凝重的臉色,再一次,加深了幾分。
“十年時間,不是鬨著玩的。”
紀明修動了動被手銬磨到發疼的手腕,無所謂的說。
“你就當我是去玩的。”
沈希衍神色沉重的,睨他一眼。
“那展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