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要解釋,也彆承認喜歡他,否則沈希衍休想拿到這筆錢。”
在所有資產都被凍結,又欠下天價貸款的情況下,這五個億就是命。
也是南淺,唯一能夠彌補的。
可現在,這份彌補要被裹挾。
這張支票,便成了燙手山芋。
又想了想,本來就是她做的。
承認與否認,沈希衍應該都不會信任她了。
已然沒了信任,說什麼都不會再有可能。
她也沒臉,再回到他的身邊。
畢竟為了離開,連藥都下了。
想到這裡,南淺麻木點了頭。
而後轉過身,拉開那扇大門。
沈希衍清冷的身姿,杵立在門外。
深夜下的暗光,隱隱綽綽籠罩在他的臉上。
叫人瞧不清神色,隻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寒冷。
南淺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從屋裡走出來,再把門帶上。
將慕寒洲徹底隔絕在裡麵之後,兩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南淺以為沈希衍不會再來找自己,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她猜到他是來算賬的,但親眼看到他還好,她又安了心。
南淺捏著支票的手,緊張的,摩挲幾分。
然後鼓起勇氣,抬起頭。
“阿衍……”
她想把支票給他,比她高出足足一個頭的男人,卻打斷了她。
“還要演嗎?”
南淺伸出去的手,慢慢僵硬下來,仰望著他的眼睛,染上幾許深諳。
她垂著眸,沒再說話,握在手裡的支票,也猶如被火烤一樣,燙得很。
立在她麵前的男人,則是側過身子,以幾近壓迫的姿態,冷冷逼近她。
“是你跟我有深仇大恨,還是慕寒洲跟我家有深仇大恨?”
他靠過來的時候,散發出來的清香氣息,仍舊如往常那樣,清清淡淡,很好聞。
但他落下來的眉眼,卻再也不複往日那般深情繾綣,反倒透著冷沉深邃的恨意。
觸及到那雙宛若寒潭的眸子,南淺的心臟,也跟著不受控的,一點點往下墜落。
“你的父親,沒有告訴你嗎?”
難怪不惜犧牲肉體,也要步步為營,原來真的有仇。
沈希衍垂下濃密眼睫,盯著眼前的女人,冷聲諷刺。
“黎小姐知道的事情,就不必麻煩我父親了。”
南淺猛然怔住。
“你……叫我什麼?”
沈希衍麵無表情的,睨她一眼。
“難道你不姓黎嗎?”
再次從他口中,聽到自己姓氏,南淺便明白過來,他什麼都知道了。
看來是慕寒洲放出了信息,應該是不想讓她跟沈希衍在一起才這麼做的。
想通透的南淺,對慕寒洲的手段感到疲倦,卻又不知該如何麵對沈希衍。
她緩緩低下眉眼,想要選擇回避,下巴卻驟然一緊,被人狠狠抬了起來。
視線裡,沈希衍那雙深沉不可窺測的黑眸,宛若疾風驟雨,瘋狂壓下來。
“回答我!”
冷到極致的嗓音,擊打在心房,南淺的心臟,顫了幾下。
她避無可避的,仰著張煞白的臉,直直麵對著眼前的人。
在他的威壓下,她半點不敢隱瞞,知無不言的,告訴他。
“是他跟你父親有仇……”
得到答案,沈希衍寒冷的眸子,僵了一瞬。
隨即一股滔天怒火,從胸腔裡,瘋狂溢出。
他一邊壓抑著怒意,一邊用指腹掐她的臉。
“所以你跟我無冤無仇是嗎?”
被這般質問,南淺的罪惡感,撲麵而至。
她無比愧疚,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垂眸。
但她的沉默,她的逃避,卻再一次惹怒了沈希衍。
“既然你跟我沒仇,為什麼要騙我?!”
男人像地獄來的使者般,一邊居高臨下審視她,一邊用極其冷冽的嗓音,一字一句問:
“就因為需要利用我,才能幫他報到仇嗎?!”
他明明什麼都知道了,可他還是在問,仿佛想等一個不一樣的答案,然而南淺卻點了頭。
“阿衍,對不起,我接近你,就是為了幫他報仇……”
她一開始就是為了慕寒洲,這是事實,說什麼也洗不白,便乾脆承認了。
可她的承認,無疑往男人本就痛到撕心裂肺的心房上,再狠狠紮上一刀。
沈希衍凝著眼前那雙再無謊言的眼睛,忍不住勾起薄唇,冷冷嗤笑出聲。
“你幫他報仇,報成功了,所以連騙都不願意騙我了是嗎?”
聽到這句話,南淺倏然怔愣在原地。
沈希衍剛剛的質問,是在給她機會嗎?
難道對於他來說,他壓根不在意他們報仇,隻是在意她有沒有欺騙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