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吃痛的男人,輕蹙了下濃眉,卻連吭都沒有吭一聲,一個反手擰住阿三的胳膊。
刀紮在骨頭裡,正常人都會先去拔掉刀,減緩痛楚,再來對付對手,可沈希衍卻相反。
他頂著被刀紮的痛楚,以極快速度抓住阿三胳膊,一個過肩摔,將阿三狠狠摔在地上。
隨後立在阿三眼前,抬起另外一隻修長大掌,用五指握住紮在手臂上的刀柄。
幾乎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接拔了出來。
哐當一聲。
刀掉落在地。
阿三驚詫抬眸,視線裡的男人,踩著那柄刀,冷冷瞥他一眼後,轉過身朝慕寒洲殺過去!
慕寒洲是阿三在紐約的好友,又拿了大價錢接了他的單,他怎麼都要保護好雇主兼朋友。
便不再漫不經心,從地上一躍而起後,用腳尖踢起那柄刀,握在手裡,再次朝沈希衍衝去!
沈希衍全部心思,放在殺掉慕寒洲、替父母報仇之上,壓根沒有注意到背後直立而行的毒蛇。
當他推開擋在慕寒洲身前的打手時,阿三手裡的刀,對準他後背心臟位置,狠狠紮了下去。
噗——
被刺了一刀的沈希衍,猛然吐出一口血來。
高大挺拔的身子,幾乎難以承受的,往前栽去。
他卻不允許自己狼狽,即便疼到快要昏過去,他也隻是單膝跪地,並未倒下。
打手們見他被製服,大家團團圍上去。
似乎隻要他有什麼動靜,就會一擁而上。
而承受致命一刀的男人,已然沒有力氣再去作戰。
他隻能直挺挺的,立在寒風中,抬著雙充斥著滔天恨意的眼睛,死死凝著慕寒洲。
他眼睛裡透露出來的恨意,跟慕寒洲小時候沒什麼區彆,看來已經做到了感同身受。
慕寒洲很滿意這樣的結果,緩緩推開擋在身前的打手們,一步一步走到沈希衍麵前。
他微微彎下腰,盯著沈希衍那張因失血過多而煞白的臉,一點一點,勾起薄薄唇角。
“沈總,在海上一個月,過得好嗎?”
這樣的話,比紮沈希衍一刀,還要來得致命,可慕寒洲仍舊在嘲笑他的愚蠢。
“你知道嗎?”
“她跟你在一起的四年。”
“她過得很煎熬,無時無刻都想離開你。”
“但是她為了我,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她說現在謀劃的事情成功了,她很開心。”
“還說不用再假惺惺麵對你,算是解脫了。”
“所以沈希衍……”
慕寒洲用手裡的槍,抬起沈希衍線條分明的下巴。
盯著那雙快要泣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刺激他。
“初初從來沒有愛過你,連一丁點心動都沒有。”
“她厭惡你、憎惡你,特彆是你碰她的時候,她更是覺得惡心!”
沈希衍以為自己不會再有反應,可聽到這樣的話,被刀刺過的心臟,還是顫了顫。
密密麻麻的痛楚,從指尖蔓延,侵襲四肢百骸,連帶著緊握成拳的掌心都是疼的。
他卻一言未發,一字未語,隻低著雙紅透了的眼睛,盯著從身體裡湧出來的鮮血。
誰也瞧不清他的神色,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便是連慕寒洲也看不懂他的心思。
但慕寒洲知道,這些話,足夠擊垮他。
畢竟一個男人,為了個女人,願意獻出所有資產,是真的愛到極致。
試問一個愛到極致的人,被這樣欺騙、傷害,又怎麼能夠承受得住呢?
慕寒洲似乎能感受到沈希衍的痛苦般,冷冷嗤了一聲後,緩緩直起身子。
隨後取出手機,當著沈希衍的麵,漫不經心的,給南淺,打了一個電話。
“初初,所有事情都處理完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