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完全看不到慕寒洲是怎樣撕心裂肺的,抱著她,怒吼醫生。
“無論花多少錢,你們一定要保住她的腎,否則我要你們整個醫院陪葬!”
醫院裡的醫生,聽到這樣的命令,都覺得他有病,但在保鏢們注視下,還是快速救人。
“先驗血,看看有沒有基礎病!”
主治醫生吩咐完,又看向慕寒洲,在觸及到他的胸口上麵,正在瘋狂往外淌血時,愣了一下。
“這位先生,你看起來更嚴重,要不你先去手術室吧。”
慕寒洲卻一把推開醫生的手。
“我沒事。”
他抓著南淺的手,跟著推車的護士們,艱難走到手術室外麵。
等把人推進去後,慕寒洲捂著胸口,承受不住的,靠牆跌落下來。
他坐在地上,屈起雙膝,單手撐在膝蓋上麵,垂眸凝著滿地的血。
她的。
他的。
混合在一起。
分不清是誰的。
隻是在觸目驚心的,告訴慕寒洲。
他愛到骨子裡的初初,不愛他了。
還因為愛上彆人,對他刀刃相見。
嗬——
慕寒洲苦笑一聲,又無助的,鬆開堵住刀口的手,癱坐在地。
旁邊候著的保鏢,見他受到重傷,還要守在這裡,有些擔憂。
“慕先生,你先去治療,我們守在這裡。”
慕寒洲卻沒有任何反應,抬著雙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手術室。
就像很多年前那樣,她每次瀕死之際,都是他守在門外等著的。
他習慣了。
也要第一時間,從醫生嘴裡,得知結果,否則,他不會放心的。
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會知道,他對黎初的愛,到底有多深刻。
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有多麼想早點報完仇,再好好跟她在一起。
隻是……
他似乎辦砸了。
他不該把她推給沈希衍的。
這樣她就不會愛上彆的男人。
但,他以前真的以為,憑借她對他的愛,是不會輕易放下他的。
誰能想到,她不僅輕易放下了,還愛彆人,愛得那麼徹徹底底。
慕寒洲盯著滿手的血跡,突然覺得,好像比起失去她,報仇也沒那麼重要……
他也有些分不清,是報完了仇,覺得不重要,還是因為失去了她,才不重要。
他隻知道,從前那個乖乖巧巧,隻願為他受傷吃苦的女孩,終究是不愛他了……
看到滿掌心都是她為沈希衍留下的血,慕寒洲已然破裂的心臟,拉得生疼。
他呆坐在冰涼地板上,遙望著手術室亮起的燈,一瞬間迷失在迷霧叢林裡。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那扇沉重的大門才緩緩開啟。
看到醫生從裡麵出來,慕寒洲連忙撐著牆壁起來。
“醫生,她怎麼樣?”
醫生摘掉口罩,回話。
“腎受到了損傷,好在不是特彆嚴重,又就醫及時,暫時安全了,不過接下來要好好休養。”
聽到這話,慕寒洲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來。
“多謝醫生。”
他道完謝,就想扶著牆去看南淺,卻被醫生攔了下來。
“慕先生,你太太懷孕了,以後要注意點,彆動刀動槍,這要是把腎捅壞了,孩子都保不住。”
慕寒洲踏出去的腳步,猛然僵硬在原地,撐著牆壁的血手,也在一瞬間緊握成拳。
“你……說什麼?”
她懷孕了?!
沈希衍都死了。
她竟然還懷了他的孩子?!
醫生見慕寒洲聽到妻子懷孕不是高興,而是震驚,甚至眼底還有一絲憎惡,不禁蹙眉。
“沒錯,血檢報告顯示,已經懷孕十天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