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汐收起墨鏡後,凝著對方難看至極的臉,冷冷一嗤。
“慕寒洲,你失去南淺的愛,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說完,她從椅子上,瀟灑起身。
“我現在能猜到你的心思、玩的手段,也能預知你的未來,你……想知道嗎?”
被痛斥是偽君子的男人,靠坐在床頭,陰沉著張臉,沒有回話,也沒搭理她。
寧汐見他啞口無言,則是勾唇一笑,隨後又微微彎下腰,一字一句的詛咒他:
“鰥、寡、孤、獨——”
一個能把自己愛的人推開,又能狠心利用的人,隻配永永遠遠,活在孤獨裡!
寧汐詛咒完,重新戴上墨鏡,再昂起下巴時,精致立體的臉上,滿是鄙夷不屑。
“我要去見她,讓你的狗滾開,彆擋我的道!”
要不是看在她是南淺朋友的份上,慕寒洲此刻已經命人把她給趕了出去。
但他還是念點情誼的,沒有跟她計較,反倒側過冷眸,冷冷掃了眼保鏢。
“帶她去隔壁。”
“是。”
保鏢應下,寧汐便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傲然無物的,提步走人。
來到隔壁,寧汐眼底傲氣,在觸及到那道瘦弱背影時,又暗了下來。
“初初。”
聽到寧汐的聲音,南淺黯淡無光的眼睛,緩緩睜了開來。
她強忍著後腰撕裂般的痛楚,側過身子,看向旁邊的人。
“寧汐……”
最好的朋友來了,南淺壓抑下去的淚水,又莫名湧了出來。
仿佛這段時間,實在是過得太憋屈。
這才會在最親的人麵前,卸下一切防備。
連淌下來的淚水,都不是自責、愧疚、痛苦。
而是像個孩子一樣,坐起身子,一把抱住寧汐的腰。
看到撲進自己懷裡的南淺,寧汐很是心疼的,抬手撫向她的頭發。
“初初,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在看到南淺受了傷,慕寒洲也受了傷時,寧汐就明白過來。
慕寒洲必定是以她的名義,害死了沈希衍,他們倆才會為此反目。
不然已經隻手遮天的慕寒洲,又怎麼會讓她受傷,又讓自己受傷呢?
正因為猜到了,她才會去質問慕寒洲,順便替她最好的朋友,出一口惡氣。
寧汐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家都隻會怪南淺,是不會有人替她出氣的。
作為那麼好的朋友,又怎麼能讓她受儘委屈後,連個出麵幫她的人都沒有呢?
所以寧汐才會跟慕寒洲,直接撕破臉皮,連從前為了南淺的虛假客套都撕掉了。
但又有什麼關係呢,現在的南淺,為了沈希衍,哭成這樣,必然是不愛慕寒洲了。
既然不愛了,那她就沒必要偽裝了。
而且不但不再偽裝。
她以後還要見他一次,就罵他一次。
寧汐呢。
背景沒那麼強大,自己又隻是個讀書人。
沒什麼能力扳倒慕寒洲,隻能做到這樣。
她對此,感到有些慚愧,也有些抱歉。
但她會儘自己所能,傾儘自己所有,來幫助南淺的。
思及此,寧汐用溫熱的指腹,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撫著南淺的發絲。
“初初,沈希衍不是你害死的,你彆自責……”
也是當年太過於愛慕寒洲,後來又太過於信任慕寒洲,南淺才會被利用得那麼徹底。
寧汐心疼她,付諸八年的感情,被這麼踐踏,也心疼她,給出去的信任,被這般利用。
但是沒辦法。
她遇到的男人就是這麼精於算計,又是那麼自私的,把仇恨放在第一位。
想到南淺,為了個這樣的人,背負人命帶來的罪惡,寧汐更是心疼不已。
但眼下情況,不允許她心疼,她必須得冷靜下來,沉著穩重的,勸南淺。
“初初,人死不能複生,你要堅強一點,振作起來,想辦法擺脫慕寒洲的掌控。”
派這麼多保鏢守著她,不是為了保護,而是為了圈養、掌控、綁住,多麼窒息的手腕。
寧汐不想朋友被利用完後,還要被這樣囚禁起來,便用雙手撫住她的肩膀,推開南淺。
“初初,哭,是沒有用的。”
南淺又何嘗不知道,哭是沒有用的呢?
隻不過失去沈希衍,令她受情緒支配,無法自控罷了。
再加上一直遺憾於,沈希衍死之前,都不知道她喜歡上了他,以及懷了他的孩子。
她才會那麼難受,那麼控製不了自己,隻能任由淚水澆灌,所有深埋在心底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