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淺思及此,又壓下不舍,收回骨瘦如柴的手。
她起身來到窗前,望著霍頓莊園裡的路燈發呆……
渾渾噩噩的腦子裡,恍惚間,又想起他說的話。
最後一次相見,最後一次話語,仍舊曆曆在目。
他說:
兩年,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現在已經兩年過去,可他卻沒有出現,沈希衍食言了呢。
南淺的眼睫落下來,蓋住眼底的暗紅後,在心裡悄悄問:
阿衍,你說過兩年後,會讓我付出代價的,你能回來嗎?
是的。
時至今日,她寧願他回來報複自己,也不願接受他沒了的事實。
但是所有跡象都在告訴她,沈希衍就是沒了,他再也回不來了……
南淺伸出手,放到窗戶上麵,遙望著遠處的燈光,默默落著淚……
又是一夜未眠,到第二天下午,整個人沒有半點精神,連走路都無力。
寧汐來接她的時候,看到她的眼睛腫了,便猜到她又哭了,不禁心疼。
但慕寒洲在,寧汐也沒多說,隻從南淺手裡接過孩子,放進寶寶椅裡。
而後拉開車門,讓南淺坐進去,就一腳油門,把車子開出了霍頓莊園。
她們商量好了,等到了機場,就去保鏢進不去的母嬰室。
然後把孩子交給寧汐,南淺則是推著空的嬰兒車先出來。
隻要南淺在,保鏢們是不會檢查嬰兒車,也不會管寧汐的。
所以等她引走保鏢,寧汐再抱著孩子上飛機,便能萬無一失。
來到機場後,南淺推著嬰兒車,寧汐提著行李箱,一起走進大廳。
身後一群保鏢,緊緊跟隨著,幾乎是寸步不離,生怕南淺給跑了。
而南淺則是抬起眼眸,越過人來人往的機場,四處尋找母嬰室標識。
在機場另一端,一行穿西裝、打領帶的人,從裡麵行色匆匆走了出來。
遠遠看過去,黑壓壓一片,宛若在拍電影大片,聲勢浩蕩,又氣勢如虹。
機場很多人,看到這樣的架勢,紛紛停下腳步,伸長脖子、踮起腳尖去圍觀。
原本是因為隊伍浩蕩才駐足觀望的,卻在看到領頭那位時,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首先是發絲,滿目銀白,梳在腦後,每一根、每一縷,在燈光映照下,熠熠生輝。
再是那張臉,宛若上帝雕刻出來的,輪廓清晰分明,五官精致立體,沒有半點瑕疵。
濃密眉毛下,高挺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瞧不清神色,卻襯得整張臉,清冷如雪。
抿成直線的薄唇,擁有完美唇形,不溢出半分,也不多餘半分,隻是嵌在那張臉裡。
他的臉,足夠令人驚豔,可往下看,那肌肉線條比例近乎完美的身材更是令人垂涎。
隻單單一件白襯衣、黑西裝,就將一米九的身姿,襯得極其挺拔,也極其高貴優雅。
那樣耀眼奪目的男人,渾身上下,每一處、每一個地方,都散發著清冷矜貴的氣息。
隻不過那絲氣息裡,透著股生人勿近,仿佛是銀河之上的星辰,高不可攀,更不可觸。
他挺著這樣的身形,頂著這樣的臉,帶著一群身高差不多的保鏢,匆匆躍下機場台階。
正在找母嬰室的南淺,推著嬰兒車轉彎的時候,正好瞧見了那從台階上麵走下來的人。
黯淡無神的眼睛,在觸及到那道身影,以及那張臉時,驟然放大,隨即浮現不可置信。
她整個人僵在原地,連抓著嬰兒車的手,也僵了下來,渾身的血液,更是停止了流動。
整個世界,安靜下來,甚至萬籟俱寂到,機場的人流,全部消失不見,眼裡隻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