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的他,南淺不敢再說什麼,隻能迅速調轉視線,看向慕寒洲。
她想叫他閃開,但已經來不及了,那輛車,筆直朝他碾壓過去——
在即將要撞上之際,尤維棟衝了過來,一把拽住慕寒洲的胳膊,將他拉了開來。
黑色豪車,沒撞到人,也沒法停下來,隻能以極快速度,從兩人身邊,飛馳而過。
“黎初!”
被拉開的慕寒洲,看到南淺就這麼被帶走了,急得一把推開尤維棟的手,發了瘋的,去追車。
然而那輛車開得飛快,轉眼就消失在視線裡,而車裡的男人,則是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慕寒洲。
“算他命大!”
男人冷冷斥了一聲,語氣裡,皆是惋惜,似乎剛剛沒撞死他,很遺憾。
南淺側過眼眸,睨向沈希衍,正好他也側過了頭,兩人視線相交,彼此陷入沉默。
最後是沈希衍先移開視線,看向那隻抓著他胳膊的手,南淺順著他的目光往下。
意識到自己還抓著他的手,連忙收回來,緊握成團,放到膝蓋上。
“不好意思。”
她是怕沈希衍會生氣,這才禮貌道歉,但落在男人眼裡,便是陌生人之間的客氣疏離。
本來就是陌生人,客氣疏離也很正常,隻不過他們之間不能隻是陌生人,還必須得是仇人!
“你剛剛叫我什麼?”
男人冷沉的嗓音,從耳邊傳來,宛若掉落冰窟,冷到了極致。
南淺知道他是在怪自己不該叫他阿衍,可她叫習慣了,這才會脫口而出。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訴說,便隻能選擇沉默。
沈希衍見她不說話,再次開口,冷聲警告她。
“你記住,我和你之間,不是戀人,是仇人,以後彆再這麼叫我,很惡心。”
不是戀人,是仇人,很惡心……這些話語,砸在心房,宛若在挖心,疼得很。
南淺將手指攥得緊緊的,以為這樣就不會那麼疼了,誰知道連掌心都跟著疼到痙攣。
她乾脆放開手指,任由疼痛撕扯四肢百骸後,緩緩抬眸,看向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男人。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叫你阿衍了。”
阿衍阿衍,是她在夢裡無數次喊過的名字,如今這個權利被剝回,那就讓它永遠被藏在夢裡吧。
她眼睛裡流露出來的神色,有些失落,有些難過,但更多的,還是怕他不高興。
故而,他不想讓他喚他的名字,她就不喚,一切尊重他的意願。
沈希衍瞥了眼這樣的她,沒再吭聲。
隻是在想起她方才那麼緊張慕寒洲時,清冽冷沉的眸子,又莫名浮現幾抹嘲諷。
特彆是看到她脖頸上,落下來的幾處吻痕時,黝黑深邃的眸底,更是被輕蔑之色取締。
“為了慕寒洲,你還真是什麼都肯做。”
南淺見他的目光,在脖頸處,停留過幾秒,連忙抬起手,遮住上麵惡心的痕跡。
“我不是為了慕寒洲。”
沈希衍冷嗤一聲,眸底蘊藏的不信,充斥整個眼眶,連帶著冷沉俊臉都透著質疑。
他沒再接話,似乎對於她為了誰甘願獻身一事,完全不感興趣,隻不過是想借此諷刺她罷了。
南淺凝著這樣的沈希衍,有些話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解釋,隻能跟著無言。
兩人陷入寂靜無聲,數十秒後,南淺又側過眼眸,打量了他一眼。
“康維斯也沒碰到我,紀三少及時阻止了。”
她這麼說,是想試探沈希衍,紀明修會出來阻止,到底是不是他授意的?
如果是他授意的,那說明他不想致自己於死地,那她也該鼓起勇氣,把過往的事情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