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她的性子,她一定會解釋清楚當年的事情。
也會情真意切的,表達對沈希衍的愛意。
甚至可能會告訴沈希衍,她還為他生了個孩子。
為了避免兩人有死灰複燃的可能,慕寒洲不得不出此下策。
哪怕他能揣測得到沈希衍對南淺信任度不如往昔,他也得提前打預防針。
因為這輩子,無論發生什麼事,南淺都隻能是他的。
至於沈希衍……
他休想沾染半分!
而他,也會想辦法,把她帶回來的!
慕寒洲勝券在握的,握緊手機,沉沉暗下冷眸……
南淺從昏迷中,緩慢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刺眼的陽光從落地窗外投射進來,泛出金燦燦的光。
她掀起沉重的眼皮,迎著那抹光線,看向窗外,遙遙看了很久,這才挪動僵硬的身子。
疼痛過去後,宛若大病抽絲,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偏偏此刻的她口乾舌燥,不得不強撐著起來。
等她用骨瘦如柴的雙手,撐著地板爬起來,已經過去好幾分鐘,額頭上麵也因用力掙紮,冒出細汗。
她就這麼拖著病體,移動到開放式廚房位置,拉開冰箱,想找點水喝,卻發現裡麵空空如也。
她移開視線,看向廚房其他地方,全部乾淨如新,沒有一點食物存儲過的痕跡。
她又打量了一番公寓,幾百平的大平層,裡麵家具齊全,但空蕩蕩的,沒有人氣。
南淺便明白過來,這是新買的房子,還沒入住過,故而沒有吃的、沒有喝的。
她還以為,他說的慢慢等死,是囚在這裡窒息而死,卻沒想到是餓死、渴死。
南淺有些絕望的,杵在冰箱前,站了許久之後,認栽的,關上冰箱門。
她強撐著身子,走到洗水池旁邊,擰開水龍頭,直接彎下腰,趴在水池邊,喝生水。
醫生交代過,她的腸胃不是很好,不能吃隔夜菜、不能喝沒過濾的生水。
但她現在快要渴死了,不喝的話,彆說慢慢等死了,怕是連一天都撐不下去。
不管不顧喝完生水後,南淺關閉水龍頭,隨後扶著水池邊沿,緩緩站直身子。
抬眸的時候,看到落地窗上,倒映著的身影。
瘦弱、纖細、無力,臉色發白,眼睛發腫,發絲淩亂,看起來既狼狽又病態。
她這幅樣子,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可不管能堅持多久,她還是在心裡期待著,沈希衍能夠再來看看她,或是把手機還給她。
憑借著這樣的信念,南淺強迫自己不能出事,不能在這種時候倒下,否則小南溪該怎麼辦?
想到女兒,南淺黯淡無光的眸色,燃起幾分生氣,而後強撐著病弱身體,離開廚房,來到大門處。
她嘗試性的,拉了拉門,卻發現這扇門,被人從門外鎖住,就算在裡麵開鎖,也打不開,這說明沈希衍鐵了心要她死在這裡。
想到他那麼狠心,南淺眼睛裡,暈染幾分暗沉,可這樣的結果,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能怨沈希衍狠心嗎?
不能的。
比起她給予的傷害,沈希衍這種手段,算得了什麼呢,不過是一報還一報帶來的懲罰罷了。
接受因果報應的南淺,沒有任何抱怨的,扶著牆壁,走到客廳沙發旁,緩緩躺了下來。
一天一夜沒有吃飯,胃部宛若在打鼓,咕咕叫個不停。
奈何公寓裡沒有食物,南淺隻能捂著胃,蜷縮成團,以此來降低饑餓感。
可熬到半夜,還是熬不住,南淺便在黑夜裡摸索著,重新回到水池旁。
擰開水龍頭,趴在上麵,像偷食的耗子,小心翼翼的,以水充饑。
她連續兩天,餓了就喝生水,而沈希衍就像是忘記了她的存在,一直沒有來過。
南淺數了數日子,如果到第三天,他還是沒來,那麼她一定會餓死的。
她還是不太信沈希衍會這麼殘忍,便仍舊強撐著意誌力,佝僂著背,趴在水池邊,拚命喝水。
她想用水來熬過艱難的日子,可是生水帶來的副作用,讓她幾次差點脫水。
她不敢再喝,可不喝,就得餓死,在這樣持續性思想鬥爭中,南淺選擇脫水。
足足喝了三天生水的她,一邊承受著胃部痙攣帶來的痛感,一邊盯著大門方向。
充斥著淚水的眸子裡,多麼希望,記憶中,那道高大偉岸的身影,能夠出現。
可是她整整盯了三天三夜,那道熟悉的身影,還是沒有來。
南淺茫然無措的眼睛,便慢慢褪去淚水,隻剩下乾涸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