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景糾結猶豫之際,慕寒洲寬厚的大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我已經找到適配的腎源了。”
阿景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眼眸,望著隱匿在陰雨密布下的男人。
“這麼快?”
當年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現在這才幾天,竟然就找到了,怎麼可能啊?
阿景完全不信,慕寒洲卻低垂著視死如歸的黑眸,淡漠給出答案。
“以前幫你姐姐做移植手術的明醫生,從未放棄過尋找腎源,就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現在找到了,不好嗎?”
這樣斬釘截鐵的話,讓阿景的疑慮,降低了幾分,卻隱隱有些擔憂。
“寒洲哥,該不會是你的吧?”
慕寒洲的神色,沒有半分變化,說出來的話,也是冷漠無情。
“十四年前,我也許會願意給她,但現在她愛上了彆的男人,我憑什麼要犧牲性命救她?”
阿景心口一窒,無限悲傷,又從深處,爬出來,幻化成石頭,壓在身上,叫他沉痛無比。
姐姐愛過的人,不再全心全意愛她,現在愛著的人,又恨著她,真是慘啊……
“不是你的,最好。”
少年說完,勾起無奈唇角,淡漠嗤笑一聲後,沒再跟他多說什麼,直接轉過輪椅,回醫院。
“彆告訴寧汐,她學業繁忙,不能分心。”
阿景推動輪椅的手,頓了一下,隨即頭也不回的,往前推去。
等那道背影消失在視線裡,慕寒洲這才放鬆緊繃的身子,再頹然無力的,拿出手機打電話。
“明醫生,今晚之前,擬造一份假的腎臟匹配報告,發給我——”
南淺從昏迷中醒來,就看到坐在病床前的男人,正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緊緊貼著。
她有些不適的,轉動了一下手腕,想要從他手心裡抽出來,卻使不上力氣。
快要睡著的慕寒洲,感覺到她醒了過來,連忙掀起疲倦的眼簾,看向病床上的人。
“初初,你醒了?”
南淺沒有說話,隻使出全力,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再抓緊床單,沙啞開口。
“這次……昏迷了幾天?”
慕寒洲緩緩收攏抓不住她的手,沉靜淡漠的,柔聲回她。
“五天。”
比之前要久呢。
“南溪,她怎麼樣?”
見她第一時間擔憂的,仍舊是女兒,慕寒洲無奈扯了扯唇角。
“她沒事,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南淺鬆了口氣,隨即又側過眼眸,看向疲憊到胡子拉碴的慕寒洲。
“不是說,讓你彆再來找我嗎,怎麼還來?”
她搬走那天,慕寒洲返回醫院,要她搬回去,南淺拒絕了,並告訴他以後彆再來。
可昏迷前,他在醫院看女兒,昏迷醒來,他又守在病床前,這讓榮慧看見多不好?
慕寒洲知道她的道德底線重,有些慶幸提前結束協議,否則麵對她時,多不乾淨。
“你放心,我已經離婚了,以後可以隨時來找你。”
聽到他離婚了,南淺清透分明的眼睛,幾乎不敢置信的,緩緩撐開。
“這麼快?”
剛結半個月,就離了?
“嗯。”
慕寒洲應了一聲,沒多作解釋。
“反正隻是一場利益交換。”
南淺還想問,交換了什麼,但想了想,她現在跟慕寒洲已經不複從前,還是彆管他的事了。
她緘默不語,又毫不關心的樣子,令慕寒洲痛到麻木的心,再次揪緊。
按理說,她不愛自己了,就應該任由她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