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足無措的,想要鬆開那把刀,他卻又抓著她的手,往深處紮下去……
當五根手指,沾染到的,全部都是他的血時,南淺在一瞬間崩潰到痛哭。
“沈希衍!”
“你瘋了嗎?”
“你是不是瘋了?!!!”
說他瘋,其實她才瘋了,什麼也不顧了,衝過去,慌慌張張的,拿雙手,去胡亂堵那些血。
“我不是有意的。”
“我隻想讓你放過他!”
“沈希衍對不起,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她哭到聲嘶力竭,仿佛在她的心裡,他才是最重要的。
可她卻為了慕寒洲,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要他的命!
這樣的演技,沈希衍佩服至極,也耗儘他的所有信任!
男人毫不留情的,一把推開她的手,再挺著筆直身軀,將那把刀狠狠拔了出來。
他跟不會痛似的,拔出來後,瀟灑隨性的,把手裡的刀,扔到地上……
隨後抬起早已恢複冷然的眸子,凝著那哭到無法呼的女人。
“兩個孩子,兩條命,我們扯平了。”
是因為,欠了她兩個孩子的命,他才會經曆這些。
現在還清了,也就能把她從心裡挖出去,否則他永遠欠她,永遠跟她有瓜葛。
把這份要人命的感情,徹底劃清楚之後,沈希衍抬起鮮血淋漓的大掌,朝保鏢們一揮。
“把他給我推下去!”
今天。
無論如何。
慕寒洲都得死!
“是——”
保鏢們再次衝上前,南淺幾乎沒有時間去挽回沈希衍,隻能發了瘋的,衝過去,抱住他。
“阿衍,我的弟弟,有白血病,還需要他的血,我求你,放過他,衝我來,好嗎?”
白血病……
女兒白血病,弟弟白血病,他們全家是白血病世家嗎?竟然總找這樣的借口!
沈希衍對這種話術,感到厭惡至極,冷著一張臉,憤力甩開她。
骨瘦如柴的身軀,被狠狠甩在地上,撞到脊梁骨,疼得咯咯作響。
她卻完全顧不上疼痛,拚了命的,爬過去,再抓住沈希衍的褲腳,苦苦哀求。
“阿衍,兩年前,是我做錯了,我求求你,給我弟弟留一條生路,等他找到配型,你再報仇好嗎?”
她生怕他不會答應,借助褲腿的力量,從地上爬了起來,再一把抱住他的腰,撲進他的懷裡。
“阿衍,我求求你,給三個月的時間,等找到適配的血液,慕寒洲,還有我,任你處置,行不行?”
她貼著他的胸膛,感受著流動的血液,心裡疼得要死,可在這種時刻,隻能先求他鬆口。
“我知道,你一定恨我,為了慕寒洲,對你拔刀相向,但我沒有辦法,我弟弟真的需要他的血。”
她哭著說:
“我求你,再信我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沈希衍,就這一次了,好不好?!”
被緊緊抱住的沈希衍,掐住她的肩膀,想把人推開,她卻抓住他的襯衣,死活不鬆手。
沈希衍的身子,釘在原地,血液停止流動,痛苦從眼眶裡溢出來,染紅他的雙目。
她要救她的弟弟,要救女兒,要救慕寒洲,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救他!
哪怕他的胸膛,仍舊在淌血,她的眼裡,還是沒有他。
就這樣,還想讓他心軟?!
門都沒有!
沈希衍狠著心,一把推開南淺。
再跟地獄來的惡鬼那樣,惡狠狠俯視她。
“既然你說……是因為你的弟弟,需要慕寒洲的血,你才護他。”
“那我現在就去殺了你弟弟,看你到時,還能找到什麼借口來護他?!”
聽到這句話,南淺的心臟,驟然提到嗓子眼,眼眶裡的淚水,更是撲簌簌滾落下來。
“不要……”
她再次不顧後腰被撞裂的痛楚,快速爬過去,抱住沈希衍的雙腳。
“阿衍,我說的都是真話,我沒有找借口,也沒有再騙你,求你,不要傷害我弟弟,求求你了……”
她的苦苦哀求,已然死心的男人,卻不再放在眼裡,依然義無反顧的,用力踹開她。
被踹開的南淺,想強撐著起來,卻因為病痛無法再起,隻能撕心裂肺的,伸出手去抓他。
“沈希衍!”
“彆傷害我弟弟!”
“他是無辜的,他什麼也不知道!”
可那個男人,卻沒再搭理她,捂著鮮血淋漓的胸口,腳步虛浮的,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