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兒感染了,南淺倏然坐直身子,隨即不可置信的,放聲質問。
“怎麼會感染?”
她的女兒,一直住在無菌醫療艙裡,壓根接觸不到細菌,怎麼會突然感染?
“前幾天,孩子被運出去過,怕是中途接觸過細菌,這才會引發感染。”
醫生解釋說:
“移植後就怕感染,你們做父母的,不關心孩子,還把孩子運來運去,不出事才怪。”
被醫生指責,南淺更是自責,緊張擔憂的情緒,幻化成利刃,從心間穿堂而過。
她害怕得要死,連握著手機的手,都在瑟瑟發抖,她卻強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醫生,要我怎麼做?”
“需要二次骨髓移植。”
醫生回完,又催促了一聲:
“要快!”
“好,我馬上來!”
南淺忘記鐵鏈的事,下床就跑,卻在跑到門口時,猛然被束縛住手腳。
由於跑得太急,鐵鏈往後一繃,腳腕跟著往後扯,整個人重心不穩往前撲去。
摔倒在地的瞬間,南淺有些絕望的,低垂下眼眸,看向手腕上的鐵鏈。
幾乎來不及思索,就氣急敗壞的,拚命用力,想要將鐵鏈脫下來。
但那鐵鏈紋絲不動,將她的手腕、腳腕,鎖得緊緊的,壓根掙脫不了。
她沒有辦法,隻能用雙手撐著地麵,快速爬起來,返回去重新拿手機。
她翻開通訊錄,給沈希衍打電話,打過去,卻顯示關機。
接連幾通都是這樣,南淺始終緊繃著的心,驟然往下一沉。
卻沒有時間顧及情緒,一把撇掉手機,再次跑到門口,用鐵鏈哐哐砸門。
“來人!”
很快,傭人們聽到聲音,紛紛上樓。
“南小姐,怎麼了?”
傭人們見她頭發淩亂,臉色發紅,還以為她瘋了,都不敢過去。
南淺卻顧不得傭人們的眼光,舉起手裡的鐵鏈,冷聲命令他們。
“給我打開!”
傭人們互相對視一眼後,紛紛搖頭。
“抱歉,我們沒有鑰匙,解不開。”
南淺深吸一口氣,冷靜沉著的問。
“鑰匙在哪裡?”
“在先生那裡。”
“他去哪了?”
傭人哪裡知道主人家的行程,隻能繼續搖頭。
“不清楚。”
“那趙伯呢?”
趙伯是沈希衍的管家,也是他最信任的人,這種東西應該會交給趙伯保管。
“去把趙伯叫過來!”
傭人們聞言,又開始麵麵相覷,似乎誰也不願意去請大管家。
然而還沒來得及婉拒,舉著鐵鏈的女人,驟然怒喝一聲:
“我讓你們去把趙伯叫過來,你們是聾了嗎?!”
從進莊園照顧她開始,傭人們就沒見她發過火,這還是第一次,難免覺得瘮得慌。
“南小姐,趙管家……”
“你們不去找他來,我就死在這裡!”
不等傭人拒絕,南淺用手裡的鐵鏈,猛然繞住脖頸。
見她要勒死自己,傭人們哪裡還敢推拒,趕緊去對麵請趙伯。
正在打掃書房的趙伯,聽到南淺要見他,蒼老的神色,瞬間泛冷。
害死沈老先生、沈夫人,還差點害死少爺,趙伯都快恨死她了,怎麼可能會去見她?
“讓她去死吧!”
一個罪大惡極的女人,竟然還用死來逼他,簡直令人作嘔。
“可是,您不去見她,我們怕她會自殺。”
傭人好言好語,勸導趙伯。
“少爺交代過,讓我們防止她自殺的。”
“要是真出了事,我們不好跟少爺交代。”
趙伯擦著書桌的手,緩慢停頓下來。
按理說,慕寒洲死了,該輪到南淺了。
沈希衍卻隻是把人關著,遲遲不動手。
看起來好像在用這種方式折磨著對方。
但……
好吃好喝供著,還有一堆傭人伺候著。
怎麼看都像是金屋藏嬌,哪裡像是折磨?
趙伯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卻尊重他的想法。
既然少爺不想她自殺,那他,就去見見吧。
趙伯說服自己後,轉過身,前往霍頓莊園。
南淺始終站在門口等著,遠遠看見趙伯上樓,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在他麵前。